“好,好!阿姪莫见礼,快快请起,”林珏成仔细地观察芜茗,芜茗今日刚起床,梳洗随意,粉黛不施,眉目含水唇珠红,鬓发半包肌肤白,有如醉美人之态,珏成感慨道:“芜茗与盈濯真是……好一个佳人呐!”
芜茗虽只十岁,但也大概听懂其意,白皙的脸刷地通红,正准备回击,林钰成赶紧打断:“大哥切勿打趣,她性子烈的咧,芜茗快去东厢书房,你堂哥在那写字看书,你去瞧瞧,好歹混个熟识,大伯要在此定居下来,以免你们以后见面陌生尴尬。”
芜茗便请离了正厅,文娟在门外侯着,一见小姐上来便直言恭喜,气得芜茗直掐文娟的双颊,痛得文娟直叫唤。连文娟也听出来了,父亲哪里是让自己与堂哥熟悉友好,分明是想把自己嫁与他,芜茗越想越气,文娟的叫唤也更高声了。
书房那人本就听得声响,随着文娟的叫唤,他也打开了门往外一站,只见二人也停止了拉扯,林芜茗定睛一看。
都说芜茗像其母,那林逑荇便极像父亲,加之林钰成与林珏成也极为相似,芜茗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只见林逑荇一身暗红色绸缎,上面点缀着点点黑色花纹,袖口,裙角皆是跟头发一样的乌黑却不见毛躁,脚踩黑色云纹靴子,头发用红布束着,干净而整洁,看得出来本人十分规矩,素净的脸上一如父亲的剑眉星目,睫毛与其不同的浓密而笔直,直挺挺的大鼻子很是瞩目,嘴唇是薄薄的玫红色……二人呆呆驻足许久,慢慢回过神来,只见文娟在旁窃笑,林芜茗打了她一下便逃回房间了,文娟随后跟上,只剩下林逑荇看着她们远去……
落水照花影,
清茗共窗荇,
五载梦中郎,
一曲凤求凰。
连林芜茗也觉得自己作为女人的这辈子便是好好嫁与一名自己喜欢的郎君,在这几十亩的高墙大院里,相夫教子,在这乱世中苟活。因而当父亲与她交代嫁与堂哥林逑荇之时,她没有太多的吃惊,默默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只是她的心总是空空的,仿佛穿了一个孔,无尽地吸着身体内的肉。这一切文娟也看在眼中,可是她也并无它法,只能静静等待芜茗十五岁之期,便嫁与林逑荇。
林芜茗十五岁之期到来之际,即是半月前,一天文娟急匆匆地跑进小姐房间,林家各处早已张灯结彩,众人皆是喜气洋洋,除了一人。
“你要是摔着了,这下是必死的。”芜茗担心文娟,狠狠地嘲讽她一下。
“哈,哈,”文娟一边挥手一边喘气,“小姐,哈,别打趣了,你看看这个,新帝上位,朝廷要举行文武圣试,而且……”
随即拿出了一张朝廷的黄榜,芜茗拿过说:“新帝上位?还未知是好坏呢?”然后念了起来:
“先帝秦急病而崩,新帝昶继而为帝,感怀乱世,一人承天之所托,遂开启文武圣试,仕氓不分,男女不定……又如何呢,这也只是给寒门男子一个机会,我又不是……男女不定!”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文娟,文娟报以笑容。
“看尾款这黄榜是五个月前发的,如今才到涣清,还有一个月,我要,我要去!”林芜茗的手不可抑制地抖着,言语却是极度坚定,“如果我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我懂。”
二人对视……
一眨眼,半月来,二人竟已走到丽城之郊;寅时过,雄鸡鸣,芜茗下床拿出纸笔磨墨:
月影西斜故乡东,客途乡愁最是浓。
人生十年如大梦,我愿长醉不觉醒。
再过一阵,二人梳洗完毕,下楼吃了些简单的粥水,驿丞准备了马车专供接送往来文武圣试之生,看来今日即可到达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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