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胳膊被划到好多次,我才把绑着手的绳子割断。顾不上手的酸痛和手腕的酸麻还有割破胳膊的血痕,我用力爬向文景。
短短几米的距离此刻变得如此漫长。
月亮出来了,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透过来洒在文景的脸上,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睁大眼睛,脸颊还是股股泪水,在月光下晶莹。
老鼠从我后面快速地溜到我前面,又蹲在墙边回头紧紧盯着我。
快要到了。
三米…
两米…
一米…
半米。
我终于碰到她了,我紧紧捏着她冰冷的手,用尽全力叫她的名字,文景依旧睁着眼睛看向屋顶一动不动,眼里满是绝望。
我努力爬起来,可身体的疼痛早已耗尽了力气,又重重摔倒。
不知摔了多少遍,才慢慢站起来,脱掉我的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此刻说多少个对不起都已经于事无补,我能做的只有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擦净她脸上的泪痕,我强忍哭腔轻声问她:“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这才动了一下,转眼看向我,声音沙哑又颤抖地低声问:“真的…真的回家?”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说:“我带你走!”
她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微不可见地点头。
我慢慢给她穿好衣服,吃力地背起她慢慢往外挪。
出门是半人高的荒草,旁边的大树上蝉鸣个不停,抬头是大大的月亮和满天的繁星,背上是我这辈子都对不起的姑娘。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听不到一点呼吸的声音。头越来越疼,前面是一无所知的漆黑,肩上温热的泪浸湿了我仅有的短袖,背上是微微发抖的温热的躯体。
不知走了多久,文景啜泣着低声对我说:“对不起…婼云。”
头昏脑胀,口干舌燥,我的脚却像装了马达,停不下来。
远处一阵光束照来,还有警车阵阵鸣笛,我偏过头试图看向文景,却是一阵晕眩。
慢慢停下来,努力咧着嘴对她说:“看,好像有人来救我们了!”
文景哭着说:“你别再说话了,快把我放下来吧。”
我摇摇头:“不…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她伸出手看着搂着我的脖子的手,哭腔中带着颤抖:“你……你又在流血了,你死了……死了怎么办?”
死?我想到了母亲,摇摇头喘息,顿了顿对她说:“不会的,我不会的。我如果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摇摇头哭的更厉害了:“我不…”
我看见前面有人向我们跑过来,在车灯的直射下,警察正往过来跑。
我的身体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双腿一虚背着文景就摔在了地上。
很快一行人赶到我们身边,还没等他们说话,我指了指跌落在我身边的文景,眼皮一重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雁南坐在床边安抚低声哭泣的妈妈。
听说,我成了中度脑震荡。
医院观察一周没问题后,我出院当天,高中班级QQ群里有人发消息:
文景自杀了。
三天后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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