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苏沐染顿时来了兴趣。

“这孟婆原是一名年轻女子，不过总是覆一面纱，看不清真正容貌，有的说是绝世容颜，也有的说是丑陋不堪，这谁也不知道。后来啊，她遇一鬼魂。与之相恋，相守。冥界的所有鬼魂定格在他们离世时的容貌，不会改变。可也不知这孟婆是何缘故，竟然越发苍老。六百年间，孟婆容貌已老，而那鬼魂依旧年轻俊美。情人变为母子再变为婆孙，唉……想来也是十分痛苦的。那鬼魂日渐心生嫌弃，偷偷喝了孟婆汤，跳入了轮回道，逃之夭夭。此后一百年，孟婆独自一人守桥，不曾离开半步。”大叔侃侃而谈，越说越来劲。

苏落染听到后，心下有些复杂。

没曾想孟婆也是个可怜之人，被爱人背叛，又一人守在奈何桥下，何其孤寂凄凉。

“唉，我看你对那孟婆挺感兴趣，我劝你还是少凑到她那去。”大叔看苏落染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劝阻。

“大叔，何出此言？”

“那孟婆脾性极为古怪，极少与他人交流，之前曾有好事的鬼，故意上前挑衅，那孟婆只字未说，直接把那鬼扔到三途河里，灰飞烟灭，碎魂残魄化为河岸的彼岸花了。此后就算过桥的鬼魂言语稍微不敬，或是把她惹烦了，也直接扔到三途河里。不少鬼纷纷哀嚎，找到冥王，可谁知那冥王都要敬仰她几分。自此所有鬼都恨不得离孟婆几尺远，不敢靠近。”

苏落染“……”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明明现在是一只鬼，却觉得脊梁骨有些发寒。

怎么感觉大叔口中的孟婆与她遇到完全不一样呢。

孟婆又是赠剑又是赠钱的，还与她说了不少话。她若现在把这些说出去，怕是冥界的那些鬼都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吧。

“哈哈，是吗，是吗。”她尬笑了几声。

看来，她们果真是旧识啊，可惜她又不记得这些事。

苏落染辞别了大叔，又在冥界四处逛了逛，感觉差不多时，便准备回凡界了。

在回凡界前，她去了奈何桥那里。

孟婆淡淡瞥了她一眼“准备回去了？”

“是啊，准备回去了。”苏落染点了点头，望着孟婆的苍颜，眸底黯然无光，结合从大叔口里得知的事情，突然心里有些不好受。

孟婆舀汤枯槁的手顿了一下“看来是知道了不少关于我的事。”

“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事的。”

“无妨。”孟婆语气神情依旧淡漠。

“婆婆，我可以向你打听两件事吗？”苏落染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想问凌柒，和你落水前的狐狸。”

“啊？婆婆，你怎么……”苏落染愣了一下。

这孟婆不会是会读心术吧！连她想问什么，都知道？

“凌柒早已魂归天地，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她可是战神啊，怎么会和妖王联手盗冥宝呢？”

“或许吧。”

“至于你想问的狐狸，若是有缘，再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孟婆挥了挥衣袖。“走吧。”

苏落染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灵力包围，似乎要带她远去。

“婆婆！”她连忙唤了孟婆一声。

孟婆漆黑无底的眼眸对上了苏落染的视线。

“您……保重。”那声音很轻很淡，如同羽毛落地。

孟婆嘴角微勾，一抹清浅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苏落染愣住了，这，刚刚孟婆是在笑？

天啊！孟婆笑了？

她跟孟婆说了这么久的话，孟婆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但此刻竟然笑了？

“好。”孟婆的笑容转瞬即逝，快到苏落染以为自己眼花了，此刻她恢复了淡然冷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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