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战场是狭窄的!
它的左边是长江,清军背对着的是南京城墙,虎贲营背对着的戴山。
山、河、墙将战场挤压成了一片并算大的战场,在这片没有多少遮挡的战场上,任何人都可以观察整个战场上的情况。
主营的仓促应战,让阿巴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真正让他心恼的是,这支不过只有区区几千人的明军,居然凭着厚甲利器压得主营的万余清军无力反抗,甚至就连阵形也是摇摇欲坠,大有一副随时崩溃的模样。
仗打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超出他的意料。不是意料,简直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不过是区区几千人居然打的上万清军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还是明军吗?
这还是满万不可敌的大清国的兵吗?
丢人。
其实现在,那时候感觉到的何止是丢人。想到先前在江上活活烧死的,沉入冰冷长江中的那些奴才们。
再联系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大清国的兵,这是他打的仗,怎么就打到了这种地步?
在心底涌起这团无名之火的时候,盯着那些明军,他有了想要和对方一较高下的念头。
“图尔格,你领兵从右翼杀过去,我从左翼杀过……”
从一开始,阿巴泰就没有加强主阵的想法,对于锐阵,他并不陌生,毕竟,这是骑兵最常用的阵形,阵如刀尖,锐不可当。一阵退,复一阵来。
不过,眼前这个“锐阵”似乎不太一样,它没有退,也没有来,只有各排交替的滚动,在这种滚动中,阵似铁墙徐徐而进。对,就是这种徐徐而进的打法,大有一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碾碎的势头。
当然,阿巴泰并不知道,这种战术是朱国强借鉴了郑成功的铁人军的基础上,根据自身盔甲、兵器的优势,制定的战术,铁人军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近距离肉搏,凭借自身的厚甲、重兵破阵,然后撕碎阻挡他的一切。这也是它唯一的战术——像道铁墙似的移动,碾压面前的一切,所有的战术核心都是围绕着它。
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碾压,而不是冲锋,这正是它和骑兵的锐阵最大的不同。
它的目的不在于速度,而在于……碾压!就像钢铁压路机一样,碾压眼前的一切,至于速度……无所谓。
其实,伤亡同样也是无所谓的,在阵中的所有人都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严酷的军法与纪律约束着所有人,让他们作为这部高效的杀人机器中的一分子,不计生死的战斗。
在这个整体之中是没有个体的。而整体同样也是不计较伤亡,不计较生死的。因为整体是没有意志的整体,唯一的意志就是碾压眼前试图阻挡他们的人和物。
但是对于这样的打法,清军似乎有些无所是从。更让它们无所是从的是,明军的盔甲对他们手中的兵器大都免疫!
当然也不是完全免疫。只不过是每一次他们想击败对方都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有可能要死几个人才能换取对方一个人的伤亡。这样的交换比让所有的清军都感觉到有些无奈。而在无奈的同时,他们的心底又升起一阵恐惧。
战场上这才是最致命的!恐惧往往是崩溃的前兆。
“曹尔玉那狗奴才怎么还不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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