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你说咱们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一次,方贤启看着范永斗,满面忧色的说道。
“再这么等下去,我怕怕船夫们会人心纷乱,到时候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就这么呆在这,一个月给十两银子,这样的好事,他们往那里找去?这一趟下来,每人能得一百多两银子,方贤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个贩海讨日子的,眼里头从来都只有银子!只要使足了银子,他们必定不会说三道四的!”
看着没有一点胆色的方贤启,范永斗的心时充满了鄙夷,就像这样的人,也能做稳京城粮行总商的位置?可真是投了个好胎!
“可,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方贤侄,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那一百多条船,可曾出过一次事?要不是我主动带着方贤侄你,你又可曾听说过往关外运粮出关,是用海船?”
范永斗颇为得意的说道。
其实即便是在朝廷那里,他们也以为晋商即便是偶尔勾结东虏,也就是越墙贩卖一些丝货、茶叶之类的东西,可朝廷那里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把生意坐大,甚至能把百万石粮食卖到大清国,靠的并不是陆路,所谓的陆路驼队,不过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主路还是海路。
“这,这小侄确实没想到!”
方贤启如实的答道,在此之前,他压根就没想到,范永斗他们居然是用遮洋船从天津把粮食、布匹、丝货、茶叶等货物运到辽东。但转念一想,他倒也算是明白了,骆驼才能运多少东西?顶多两三石粮食,用骆驼运粮食到辽东,还不够骆驼自己吃的,最省钱的还是海路!
那怕就是方贤启也没想到,在天津卫的千多艘遮洋船里,这些个晋商会在那里“藏”着两百多艘船,方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粮食买卖,也就只积下了几十艘船而已。
“你就放心吧,使足了银子,他们必定会守口如瓶,这一次挣着的银子,他们半辈子都挣不到,就是你我……”
顿了顿,范永斗的目中精光一闪,然后得意道。
“你我挣到的恐怕就是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那些银子,即便是挣了,又怎么可能安心?
方贤启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年初在张家湾、通州等地目睹过的满目疮痍的惨状,这样沾着血的银子……烫手啊!
就在范永斗向方贤启晓之以钱,动之以银的时候,那边门外有人禀报道。
“范老爷,贝勒爷有请!”
一听是贝勒爷有请,范永斗满面欢喜的说道。
“方贤侄,你先安坐,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估计这次贝勒爷叫我过去,肯定是那件事要成了……”
正像范永斗猜测的那样,几个小时后,在他从贝勒爷那边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一见到方贤启就激动的说道。
“方贤侄,此事成了!此事一成,你我两家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可却也是差之不远了!”
说罢,他兴奋的看着大海说道。
“明天,船队就驶出旅顺口!”
第二天,天将放明,由三百多艘遮洋船组成的船队就浩浩荡荡的驶出了旅顺口,扬帆向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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