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岛邵家大宅,坐落在郁郁葱葱的半山腰,俯视整个繁华城中心,取闹中取静之意。旁边还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这地势在崇尚风水之学的香岛来说,依山傍水,寸金寸土。所以附近的邻居非富即贵,有市无价。
邵家大宅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客厅,各种摆设极尽奢华。全套进口的欧式家具,件件精致大方的做工,无一不体现着价格不菲。从4层楼高的房顶垂下来花样繁复的水晶吊灯,一看就是名家所制。墙上挂着抽象画作,作者个个都如雷灌耳。
宽大的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一大盆盛开怒放的鲜花,处处还有修剪好的绿植错落有致。挑高的空间里让人视野宽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雅清香,还有地上铺着的厚厚白色的地毯,无一不显示出主人家的富有与高尚的品味。
本应是温馨的周末一家团圆的气氛,空气中却反常的处处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气压低到令人压仰不适。基于人一向的趋利避害的本能,一屋子的佣人早就已经被这气氛吓得纷纷躲起来了。但是站在暴风圈里的人都没有留意到这些细微的小事。因为他们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进行中。
里面只有三个人,却仿佛对立般分别站了两边。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举着一支短枪,枪口对准了对面站着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的右手还紧紧地扶着一个女子。女子脸色苍白,身体纤细,身上一条宽松的白裙子更显得她弱不胜衣。整个人只能借靠着白衣男子的手臂力量环绕着腰才勉强站着,她的右手无力搭在白衣男子的手背上。但是她苍白的脸上却带有一股倔强的表情,失去血色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不发一言。
黑衣男人满眼都是红血丝,头发零乱,胡子拉碴,好象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觉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狠戾的气息,象一只濒临爆炸的炸弹,只要有一丝丝的火源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被眼前两人亲密的姿势深深刺激到了,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白衣男子,仿佛想用眼神将他的身上刺几个血洞出来。威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样,“我再重复一次,数三声,你要是再不放开她,就别怪我不顾念多年的兄弟之情,一枪将你的头崩掉。”
这样的威胁没有让那白衣男子害怕,他不但没有听黑衣男子的话放开手上的女子。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转手将女子轻轻拉过来藏在自己的身后。白衣男子的这番举动无疑让黑衣男子的怒气更上一层楼,双眼血色更浓。见他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黑衣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心下一狠,不再倒数三下,直接扣动了扳机。
躲在外面的佣人只听到传来“砰”的一声巨大的枪响,震耳欲聋,接着下来听到一股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粉碎在地上的哗哗的声音。大家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到里面有人走出来。大家面面相觑,究竟是该冲进去?还是留在安全的地方才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年的天气有点反常,4月的魔都,本应还是穿棉袄、厚外套的季节,却突如一夜春风来。老天爷打招也没有打一个,一下子就从冬天频道直接切换成了夏天频道。相对起气象专家对这异常天气的的忧心忡忡,普罗大众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其中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一帮年轻的姑娘们了。因为这下子总算是可以褪去冬天时那一套套笨重衣服了。
她们纷纷换上各种各样缤纷、色调轻薄飘逸的夏装,想好好展示一下自己藏了一个冬天的玲珑身躯。于是大街上就如同被神仙教母施了魔法一样,从黑白灰色三个基本色一下子转换成了争奇斗艳的状态。一个比一个穿得少,与街上的大妈和大爷裹得严严实实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一个世界却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季节。
江晨露本来也应该是其中一员。要是象往常一样,她一定会满怀雀跃换上男朋友邵泽伦刚从巴黎给她空运过来,刚刚从今年时装周下来的最流行服饰。然后享受着众多同性羡慕的眼神。但是今天她一点对镜贴花黄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是木然的打开衣柜,顺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连镜子都顾不上照一下,头发就那样随随便便的拢了一下。然后开上自己那一辆甲壳虫,直奔自己的男朋友邵泽伦家里找他去了。
她昨天晚上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一件突发事情,一件对她很不利的事情。给她传信的人说得含含糊糊,只是说了一个重点,其它的细节部分又一问三不知。所以她想赶快找到邵泽伦确认一下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身为邵泽伦的正牌女友,这么大的事情,牵涉到她本身的利益,为什么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如果是玩笑,也太过分了,愚人节刚过,谁要拿自己开玩笑,自己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到时一定要让乱传话的人点颜色看看。
谁知道她一鼓作气赶到邵家时,一问邵家的保姆才说邵泽伦从前几天出门后,就没有见到人回家过。至于几点走的,保姆一概是一问三不知。江晨露知道邵泽伦这类人家多数都有几个住所换着住,看心情再决定在哪住。加上他平时也是常常不打招呼就外出的,她也没有再跟保姆多费口舌,转身开车就走。
没找到人,她直接打电话给邵泽伦,先是打给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结果响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挂掉电话后,江晨露还是不死心。转而改打到了公司的总裁专线上。通过专线,接线的秘书小姐听出了总裁现任女友江晨露的声音,非常殷勤地跟她说,老板从昨天早上就没有过来。现在压根不在公司,问秘书他去哪了,她也说不上来。
江晨露突然想起一个人:“沈特助在不在?”结果还是得到否定的答案,她这才死心挂掉电话。奇怪,这两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怎么今天两个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