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身上味儿真难闻!若你要在我这里留宿,至少得将楚长歌身上的味道洗尽再留下。”
耳边女子声音极轻极柔,只是这病歪歪的女子的眸里依旧闪着独属于她的狡黠,他微微皱了下眉,“我没嫌弃你被慕容擎看过摸过,你倒还嫌弃我身上有楚长歌的味儿?说你是狗崽子还真不为过,鼻子怎生得这么古怪?”
她只是讨厌他留在这里随意絮叨几句,表达下心中不满,更多的是为了刺激他,惹他生气让他走了才好,然,这人果真是掀了被子便起了身。
这时,营帐之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戚蔚与白韶掬他们也过了来,应该是过来禀告皇上关于那个假军监的事情,方才她听到了爆炸声,太子擎擅用火器,只怕没那么容易捉住。
随后,海棠进来伺候,说了些关于窦大人逃跑的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那人没这么容易被逮住,此行去东海,他也想得到传说中那个长生不死之仙药吧?
吃过晚膳,在困顿伤痛中,她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可身边一阵清冽皂角香越发迷人,她猛地睁眼,身边又多了个这讨人厌的男子。
她微微疑惑,刚想出口问,你怎又折回来了,他却厚脸皮道,“我都依了你去冲凉换了身干净衣裳,你到底还要怎么折腾我才算满意?”
好吧,她是抱了折腾他的心思,可她能说,我只想你出去让我一个人睡,成吗?
从他愤怒的黑眸里,她就猜到,铁定是不成的,那说了等于白说,还是乖乖闭口闭眼,就是麻烦的是她肩上有伤,不得动弹,不能背过身去,只能让他这么盯着她脸看。
突然,他轻轻说:“小鱼,我与太子擎、燕弟、琳琅他们任何一个皇子公主都不一样。我七岁时就没了母妃,你不知,我母妃是怎么死的。她并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死于疾病,我母妃那时还算得宠,秦淑珍为了争宠,日复一日给我的母妃喂毒药。
我母妃明知那汤里有问题,可还是每天都喝下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我能平安无事。我母妃不比秦淑珍有庞大的秦家依靠,她只能用她的命来换取我的命。若非楚长歌与我相依为命,一次次鼓励我渡过那些艰辛的日子,我便没有今日。从那时我就发下毒誓,这辈子一定要让那些曾经欺负过我和我母妃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哪怕不惜任何代价!我步步为营,登上皇位,铲除异党,不止为了自己,更为了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以前只有楚长歌和燕弟他们,现在还多了你与……”
他手在她肚腹上轻抚,温热一点点输入她体内。
他知她没睡,所以说给她听,她知道他真是喜爱她腹中孩子,对于自己,他是否也是动了真心呢?否则,他又为何要将她母妃真正死因告诉她?
这个男人啊真是不惜任何代价,他这么恨秦淑珍,还能给她当养子,还能娶了她的侄女。
忽然,她又想到了一点,这人说了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今后礼让着点“大功臣楚长歌”罢了。
“人的感情是靠能争就争得来的吗?我也曾试着要争过楚长歌,可是结果总是令人很头疼很伤感,现在,我只想你能公平些,我不想被欺负的那个总是我。”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一丝迷离、彷徨、不安,更多的是有一丝期待。
她的聪明,他早就清楚,于是他一点就透,她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她说,她不争,只是要该有的公平。可,为何她偏偏说了他想听到的,而他心里却一点点揪起,他不想她变得卑微。
于他与楚长歌来说,她更有傲慢的资格,这女子大小也算是官家小姐,从小被宠的跟宝贝似得,若非如此,有人娇惯着,她黠妄的性子又是哪里来的,就如琳琅一样,而他却与楚长歌生来是同一种人,从小卑微,所以才渴望爬得更高,这人比他们来得光明许多。
怎么就有一种好似他高攀了她一样的滋味,这滋味在心口里打转,让他极不舒服,以前没意识到还好,现下可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不需要低于楚长歌,不需要和楚长歌比,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说着,他便轻轻吻了下她的唇,不敢用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要知道今日又被楚长歌的媚药挑起了浴火,又是面对的这人,他总没什么自制力。
最好的,却不是唯一的。
小鱼心里如此想,但嘴上却是道了谢。
这对于她已足够,她本不该再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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