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鎏金龙头上的手微一收紧,压低了音色,问,“小侯爷,可从鱼公公臂上窥出什么来?”
一番端睨之后,岳东睿才将她的纤瘦手臂放下,“回皇上,第一,鱼公公这手臂细了许多也白了许多,第二,鱼公公臂上两处新伤的伤口很深,可见昨日欲加害鱼公公的刺客可谓是刀刀致命。”
这人倒有些像登徒浪子,却又过于张狂,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当他说到她的手臂又细又白之时,秦小鱼低了下头,脸不由地红了下。
这一幕又被慕容肆尽收眼底,他长眉一敛,轻嗤一声,“这便是小侯爷所发现的?”
“恕微臣眼拙,无法再发现其他端倪。”他禀道,又退至群臣之中。
季显知也瞧了一眼那小太监的手臂,上前一步,问道,“皇上,您伤得可严重?”
“诸多大臣,唯有季爱卿还惦记着朕龙体安危,真是难为季爱卿了啊。”他淡淡抱怨说着,眸光却从文武大臣面上逡巡而过,“托那些刺客的福,腿上挨了一刀,虽不致死,但朕这几日要想行动方便,也只能借燕王的轮椅一用了。”
这又让众多大臣表情违和,这皇上啊摆明了是说他们不够将皇上放在心上啊。
“臣等一片忠心,望皇上明鉴啊。”一众大臣弯腰施礼。
慕容肆一挥衣袖,飞扬的长眉微挑,“罢了,朕哪能不知你们心思?”
这些大臣心思都是各怀鬼胎,怀帝又哪能不知呢?
他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可把秦小鱼累坏了。
燕王爷朝着自己身侧望了望,他虽看不见,但知道秦小鱼仍跪着,他唇瓣一动,想替她说些什么,但又闭了口,为她求情之话抿于口里,这是金銮殿上,不给足皇上面子,对秦小鱼更为不利。
这一直抬着手臂也不是个事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暴露狂呢。
她颇难为情地看向慕容肆,三思过后,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奴才可不可以先将手臂收起来?奴才这条手臂受着伤,这么一直抬着实在疼得紧。”
“准了。”怀帝盯着秦小鱼的手臂看了一眼,薄唇又是一扯,“你这手臂刀痕错列,实在渗人,莫将朕的这些文臣们给吓着了。”
秦小鱼垂下脸,嘴角一撇,这怀帝准了就准了呗,还得阴阳怪气地嘲讽她的手臂一番,那两记新伤可是为他而受。
而且,这人似乎望了让她起身,或许,这是故意刁难她。昨夜,燕王护了她,得罪了这人,这人不好责难燕王,便变着法来对付她,真是奸诈。
秦遇猜不透皇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上前说道,“皇上,老臣听闻昨夜戚将军抓到了一个活口,将那活口带上殿来,一问便知谁是幕后主使。”
位于皇上另一侧的戚蔚脸色又是一黑,关于这个活口,是他亲自秘密处理的,只有几个当事才知道。才一夜功夫,这消息就传到了秦遇那里,这秦丞相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慕容肆亦是不动声色地一笑,修长的指节随意敲打在龙头扶手之上,他悠然说,“确实还有一个活口,这些刺客自称自己是‘天一帮’的,请得动‘天一帮’,这幕后主使可谓——”他说着,顿了下,竹节般的手指扶住下颚,带着审度的神情,朝殿中大臣们看去,任由他们臆测。
皇上这话自然是有所指的,他们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对于“天一帮”也是有所耳闻,“天一帮”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帮派,能请得动天一帮的实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大家一阵讨论,又听得皇上继续说道,“朕本打算将此事全权交给刑部,丞相你既提起,朕便交由你们二人一同查办。五日之后,务必给朕一个交代,若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朕会生气,很生气。”
皇上会生气,后果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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