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经历的巨变和清醒后随之而来要面对的人生压力,让韩雨烟的母亲深深地陷入了压抑与焦虑。
韩雨烟不是独生女,还有个小她很多的妹妹,准确的说来,是小九岁,当时还只有十三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种消息更不可能不被知道。
打你电话打到韩雨烟的手机上的时候,听完了基本的消息,韩雨烟早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具体心情,在真正大的悲伤与悲痛面前,人往往不是哭天喊地,也不是捶胸顿足、泪流满面,那种情绪说明悲伤至少还可以发泄,还可以倾倒于天地,分散与他人。
在突如其来经受剧烈而又突然的疼痛时,人往往格外地平静,平静地仿佛自己在经历在观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这或许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智,也是一种生存本能,因为如果不这样强行被动分离出与超脱出另一个人格或者用别的形容也好,可能整个人直接就崩坏掉了。大悲反静,平静是一种隔离,也是一种保护。
之后韩雨烟当然是放弃了领奖第一时间赶回了家。所以现在声名赫赫的“云山杯”当时第一届颁发最优作品赏时,只能以“作者家庭突发情况无法到场”为由了了收场,当时对于这件事还有不少的说法流传,不过都已经是无足轻重的旧事,在此也无需赘言。
当韩雨烟回到医院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她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形容枯槁感觉已经丧失了生机的女人和她脑海里的母亲联系起来。两个人都未曾开口,早已经泪流满面。
韩雨烟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在某些时刻,人真的是只能张开嘴嗯呀哼噜,但除了满眼的泪水、无处安放的双手、空白的思绪之外,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当时妹妹因为还要上学,走之前韩雨烟的父母就把她托付给了在洛城熟识的朋友,两个人都是独生子女,家中老人又早已经故去,自然也无旁人可托。
不过也幸好有此,韩雨烟可以暂时得以心无旁骛地在医院照顾母亲。
韩雨烟现在已经难以想象当时是怎么一点一点熬过来的。当时韩雨烟都难以想象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走,家中的存款和作品的版税拿出来支付了医疗费用,还了父亲的一些借款,七七八八各种花销出去钱便也不再剩下多少。
母亲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神采奕奕,每每对视都是欲语泪先流;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和妹妹说,虽然早晚都要说。甚至,她也开始怀疑自己写作的正确性与意义。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这条路,也就不会写出那些作品,如果不是遇见了他,可能也不会去把稿子投给网站,如果不投给网站自然也就没有后来的获奖,如果没有获奖自然也就不会有父母开车来准备参加典礼,如果没有准备来参加典礼那自然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一家人还是平安喜乐的美满地生活着,多好。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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