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抄起墙角的铁锹,拖着锹恶狠狠地就奔着她来了。
对于一位母样来说,赔不赔钱的还在次要,她们两口子跟王永福一起冤枉儿子偷盗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成了死仇,她绝不会让一个伤害儿子的女人,再靠近她最亲近的儿子。
如果不是云霞嫂子跑得快,我妈真的敢把铁锹砍到她的身上去。
我妈扔了锹,一把端住了我的肩膀,一脸担忧地道:“儿子,你咋回来了呢?”
“不想再念了,就回来了!”我强忍着心酸道。
“好好好,不念就不念,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我儿子书读得好,脑瓜又灵活,在哪不赚一份家业,非得往城里挤啥,那地方人多不说,人心又坏,咱不跟他们争去!”
我妈顺着我的话哄着我,可是我却只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
终于,我忍不住心酸,抱着她哭了起来。
一个男人,无论长多大,无论他有多成熟,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孩子,无论有什么样的委屈,受了什么样的伤害,母亲永远都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再柔弱的女人,也会有为母则刚的一面,也会给自己的孩子做后盾。
我妈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地安慰着我,连声说着晚上把家里的鸡杀了给我炖上。
我妈越是安慰我,我就越是委屈,在城里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泄出来,最终,我所有的委屈,都指向了那个让我受尽屈辱的男人。
“妈,我恨他,我恨死他了,他不犯罪,他不坐牢,我也不会有今天,至少……至少我可以像其它人一样,有个父亲能为我出头!”我哭着叫道,把所有的怨恨全都展现了出来。
我妈长叹了口气,再一次端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道:“你爸有你爸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我怨恨的不仅仅是他犯罪坐牢,从小到大,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我一共见过他几次?妈,这样的有名无实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我妈没回答,可是她转身进屋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说,他是我的英雄!
我不能了解她的想法,就像我不了解那个父亲一样。
回家之后,我已为远离发地些纷争,远离了霸凌之后,我会过得好一些,可事实上并不会,两千年的时候,农村的生活仍然不是那么好,这时还没有取消农业税,更不用提补贴了,好在这个年头,生活再怎么难,至少不用挨饿了。
贫苦的生活,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再怎么奋斗,也看不到太大的希望。
母亲仍然去水泥厂工作,她舍不得我去干这种力气活,用她的话来说,不管怎么说,我儿子也是大学生!
我只能靠山吃山,自己采了山货,卖到镇里的收购点去,对我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王永福看到我身上纵横交错的刀疤之后,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了。
平静的生活连十天都没有撑过,镇里来了一伙外地人,一个个梳着怪异的发型,身服更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城里人管这个叫个性,为首人的堵住了我,我认识他,是当初我在小摊上烧烤喝酒时,用烧烤炉砸翻的那个社会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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