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气得边哭边抱紧她。
顾衍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半晌才僵着手指握紧了手里的手机,语气冷静:“已经在查了?”
周予看着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顾衍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视线又落在房间里暖灯下的人身上,才喘息几声,沙哑着声音道:“他怎么敢。”
周予没话,只是抬手摘了金丝眼镜,捏在手里,抿唇:“抱歉。”
温悦和何倾感情很好,原本最难过的时间里让安安陪着她是最好的,可是,他也有私心。
安安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世了,他实在是怕何倾的崩溃会让她也跟着崩溃。
今是温悦第一次朝他发了那么大的火。
顾衍:“她没想让她知道。”
顾衍的语气近乎冷静,可是周予知道,他这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证据和何远宏蹊跷的离世上了。
周予看了窗外一会儿,才沉默着转身离开阳台。
周予在附近酒店住,温悦和何倾一起,顾衍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整宿都没睡。
也许是最近实在太过疲惫,何倾第二早上的时候起得有些晚,打开门的时候周予已经带了早餐来,对她淡淡颔首。
温悦噔噔噔跑过来:“倾倾!”
顾衍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何倾摸了摸温悦的头,只是简略地问一句:“睡得好吗?”
温悦拉着她的手,点头,又把她拉到餐桌边坐下:“吃早餐!”
刚吃完的时候周恒来了,按了门铃,顾衍开的门,看到他们四个人,目光落在何倾身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看向顾衍,话是对着何倾的:
“姐,我找姐夫有点事。”
何倾“嗯”了一声,顾衍走出公寓,把门关上,两个人上了台。
风有些大,周恒抿着唇看向顾衍。
顾衍没有看他手里紧捏着的文件袋:“是何远宏。”
陈述句,而且没有用与她有关的词汇称呼。
周恒恍惚一瞬,突然觉得他姐如果冷静下来,也会想清楚的。
可是他姐被母亲和温悦的事情打击得这么厉害,那个人选的时机又这么厉害,他姐不崩溃已经是万幸,怎么会想到,会有人拿自己的命去押一个饶一辈子。
这招实在太过毒辣,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居然肯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
纵使他们关系不好,害死自己父亲的罪名有多难背负,一个浸淫商场多年的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恒被冷风吹得清醒些,声音才带了哑意地回答:“是。”
他把文件袋递给顾衍,扯了扯嘴角:“我查的。”
周驰不傻,他不敢往下查,这些都是周恒自己一个人查的,条条证据都无比清晰地指明,何远宏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撑不久了,他也知道家里有人偷偷地换了他的药,他没有管,而是把何倾叫到医院里来,用覃清刺激她。
甚至可能日子都是事先挑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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