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杜衡短暂的拉回思绪,谁能想着,自己来顾府办事能正巧的遇上了这丫头。
青黛还仰着下巴,直勾勾的望着他。
徐杜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大掌直接就对着青黛伸开。
“我来找你要我那方帕子。”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嗯?我是不是听错了?
大佬你不好好搞事业,你在这里搞什么幺蛾子呢?
一个破手帕,至于你这么大动干戈的,深夜翻墙来找?
青黛瞬间就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看上去和刚才不顾形象的大哭简直是两个人。
只见那一双跳脱的新月眉高高的上扬,樱桃色的唇角浅浅的抿了抿,眨巴着无辜清澈的眸子,伸出手掌就猛地一拍。
“巧了,我正好带在身上。”
白芷是个勤快闲不住的人,回来洗东西的时候,顺带收拾了青黛随身小物。
晾好之后她就顺便带在了身上。
青黛微微的蹙着秀眉,琼玉鼻尖还有些发红,鼻翼煽动,垂下头帘开始在怀里腰间翻找起来。
那方烟青色的帕子刚被她抽出来,顺势同时掉出来的还有那个雪青色缠枝莲荷包。
徐杜衡弯腰将其捡拾而起。
青黛拿着帕子的指尖一顿,盯着那个荷包微微出了神。
转念视线就落在了徐杜衡的身上,也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些什么。
徐杜衡递荷包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娇怜可人的一抹酡红晕染了青黛的香腮,薄薄一层,不多不少的几分媚意,像是羽毛拂过轻轻挠痒了心间。
“那个……”
徐杜衡疑惑垂眸,“嗯?”
话倒是没有先说出口,青黛人倒是先哆嗦紧张了。
“我我我,我喜欢你!那个荷包,荷包也是要送你的!”
她倒是一股脑的说了个痛快,一边说着,还伸手将荷包连同手帕推进了徐杜衡的怀里。
青黛羞恼不已,哪里做过这么丢人的事情,转身之余还痛快利落的夺了徐杜衡拿着的小灯。
她撒开腿脚,扬起的裙摆像是片落叶,随着一阵夜风,消失在了青石板的尽头。
徐杜衡整个人都呆傻了,垂眸看向手中那方沾染了香粉的帕子。
自小长到现在,这也是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十二年前,他被大娘娘安排走了这一遭,像是个物件般成为了两国的纽带。
没有封王,只挂了个质子的名号,来到了东阙国,住进了那座空洞洞的公子府。
宴席典礼,世子伴读,像这样的事情,徐杜衡在这些年间早已经做的厌烦。
自始至终就没有找到过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阻碍的蜉蝣,飘散在东阙国的空气中,明明无处不在,但却有着朝生暮死的错觉。
似乎被遗忘。
仿佛只有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是真实的存在。
心跳似乎变得温热,砰砰的砸响他的耳畔。
顺着惨淡的星光,徐杜衡垂眸,摩挲着手中温润的布料。
巧的是这个缠枝莲,生生不息吉祥缠身,倒还有些好寓意。
较之鸳鸯并蒂莲更有些额外的趣味。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徐杜衡见青黛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眸色微微发亮,紧紧的抿着嘴角,鹰眸打量四周,将东西塞进怀里,大步流星地过了侧院……
青黛走远之后,缓缓地回头看向远处,见到安静如昔的藤蔓,青黛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这确实也不是脑子一热干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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