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小心抬头望了一眼康熙,方放缓了语速继续说道:“那些礼物,是苏大人托人送来,是给那位姑娘的,并非给儿臣的,儿臣也是,也是在早朝时正好遇见苏大人,方得知的。”
康熙的神色有些许缓和。
“在此之前,儿臣虽认识苏大人,却未与他结交,儿臣结交的那些朋友,皆是不在朝的商贾。儿臣不敢有结交大臣之心,还请皇阿玛明鉴!”胤禟极其用力地磕头,将头埋在地上,久久不肯抬头。
“起来吧。”冷冷的言语间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再怎么担心结党营私,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父亲,每一个公正无私的处罚身后,都是在心上更添一道伤痕。
能够狠得下心,也是因为,有心。
只是他这一颗心,到底只是一颗。
“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朕觉着你该是知道的,有些人,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
康熙的一字一句,犹如冰冷的利刃直刺胤禟的双耳,乃至心间。
“儿臣明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有着他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他当然明白,明白他作为臣子,有些事该做,又有些是做不得的。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身在帝王家,诸多事,从来就不是他不想便能不想的。
胤禟深吸了一口气,他重新看向若琉,语气不缓不快,含着强忍不满的温柔道:“这几日,你且好好收拾收拾,过两日我会让不言送你出宫。”
“爷,为,为何要送我出宫?”若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角微微泛红。
当初不是他让她进宫的吗?怎么如今……
如今是又觉着她碍眼了么?
“你瞧见院里的那些了么?”胤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那些,怎么了?”若琉轻咬嘴角,强露微笑,“莫不是爷今日心情好,买来赠与宫人们的?”
“那是苏景年叫人送来,给你的。”胤禟定定的望着若琉,嗓音低沉,却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若没有这些礼物,他还不至于被皇阿玛猜忌。
“送,送我?”若琉怀疑地注视着胤禟的双眼,可却在胤禟的双眸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送给我的。”若琉不屑一笑,“我才不要呢,让人退回去便是了,他能送得,我可收不得。”
“他是你阿玛。”
“他,他,他……不可能。”若琉的手指蜷缩一下,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爷莫再开玩笑了,爷又不是不知那日……”
“从现在起,他就是你阿玛。”
“爷,他不是我阿玛。”若琉说得极缓,可慌乱的目光在胤禟深邃的黑眸中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光亮。
许久,胤禟皆是沉默不语。
他看着若琉从怀里掏出那一块缺了角、散发着檀香的木牌。
她的手颤抖着,凝视着手里的木牌。
她明白他的沉默之意,满含失望地跪下,墨眸中的光忽然黯淡下去。
她恳求道,即便已是了无希望。
“爷,我不想他做我的阿玛。爷,我不找了,日后,日后我就在宫里好好看书,好好练着爷给的字帖,绝不会再偷懒了,爷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双眼猩红,声音沙哑,语气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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