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琉璃滑净无尘。”若琉小声的念了一遍。
原来,这句话是这么写的。
她仿着右边写好的字迹,拿着毛笔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模仿,一横一竖,看似简单,写着却是极难。
稍稍用力,笔墨浓重,这一横,倒成了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的一块,那一竖,便成了一个方不方的一长条。
到底,横竖是不成一字。
她将毛笔握的更紧些,尽量控制着笔只有笔尖接触纸张,横是成了横,竖也成了竖,可时长时短,字是字,勉勉强强亦能认出。
可着实难看。
若琉又写了几遍,可还是有些勉强,就算手臂因为太过用力有一些酸疼,也不肯停下。
她只想写好。
起码,能认得出。
“好难看。”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不是夫子的声音。
她一惊,正好写到“碧”字一撇,吓得一时没控制好气里,这一撇,撇出两字远。
若琉蹙起了眉,耳边开始滚烫,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同这人说理,一抬头,却见满面春风的胤禟。
像是被泼了冰块,所有的怒火都成了水蒸气,只留下惊得张口的冰人。
“爷,怎么是……你?”她问道,语气明显弱了许多。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纤长的眉,清澈的眼,目光明净如此刻的天光云影,干净又温和,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她从未这般仔细地看过他,心里犹如小鹿乱撞,立即低头,偷偷浅笑。
若琉又悄悄地瞥了一眼她前面的座位,却不见人影。
方才爱新觉罗·胤禟进门的时候便示意周夫子不要出声,夫子也是识相,一声不响地离开。
他一言不发,直接将纸拿了起来,端详半会儿,极其认真地说道:“委实难看。”
“再多写几遍,会写好的。”若琉的语气似是坚定。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露为难地望着若琉,应了一声“嗯”。
“来,提笔。”他将她转回原来的位置,握着她的手,慢慢写下“碧琉璃滑净无尘”。
“碧琉璃滑净无尘。爷这字可真好看。”若琉的笑容清新如晨露。
胤禟怔了怔,可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又看向写下的字,满意的点点头,嘴角缓缓绽开微笑。
“若儿,来,我再教你写上几遍。”
“好。”
“若儿,你放松些,随着我。”
“好。”
“若儿,你自己试试。”
“若儿,怎么还是如此难看。”
“若儿,你是不是没好好学。”
“爷,是你没教好。”
炎炎夏日,满城五色斑斓的鲜花,却都不及此刻茶楼里满树的若榴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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