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看着孟星河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叹息:“小姐五年前死的时候,我是知道消息的,但那时候夫人一心都扑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对她说的跟你无关的消息,她都不在意。我记得那次我刚提起小姐,夫人就叫我先等等,然后便去照顾您,后来也是如此,我便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夫人。”
“所以母亲现在才知道。”孟星河已经习惯称呼姚清阳为母亲了,可是他并不是原来的孟星河,曾经的孟星河受尽了姚清阳的关爱,以至于姚清阳这么久才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
孟星河觉得姚清阳这么做不值得,但却得感谢姚清姚的付出,如果没有她的付出也许就没有自己了解身世真相的契机。他心口有些堵得慌,但却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出,“然后呢?她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说小姐是被流匪杀死,可是小姐是修行者,能杀死她的只能是修行者,而修行者是不会去做流匪。”
“你的意思是孟瑶……我妹妹她的死有蹊跷?”孟星河这次是强迫自己改口称孟瑶为妹妹,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孟瑶的死虽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却多多少少有一些原因是因为他。薄云没有否认接着道:“这世上只有修行者才能杀了修行者,而这世上有一批专门杀人的修行者。”他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五年前,老夫人过寿那天,小姐在寿礼上主动提出要前往安光观为世子您祈福,为期一年。而前去送小姐的仆人没有如期回来,过了很长时间府里派人去找,才查出小姐在去安光观的路上被流匪所害,已经香消玉殒。”
“为我祈福。”孟星河口中默默念道,果真是跟他有关系的。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薄云看着孟星河的样子明白他心中的愧疚,继续说道:“其实小姐不是主动为你去祈福的,她是被逼的,那日宾客云集,小姐偷拿了宫里赏赐给老夫人的寿礼被二小姐,也就是邓少妃的女儿孟珂发现,还闹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便罚小姐主动提出为您前去安光观祈福,毕竟安光观是四方大陆上第一大观,各国的贵族家眷也有长住观里为家人祈福的习惯,这样说合情合理。”
半个时辰已到,孟星河带着薄云去见姚清阳,前厅里姚清阳坐在上首指了指旁边,“都坐吧。”
孟星河本只是带薄云过来,现在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下,薄云道过谢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相对一眼都感觉到姚清阳的气场突然强大起来,不再是那个万事不理只关系自己儿子的慈母了。
姚清阳靠在茶几上纤长的手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对着下面的薄云道:“薄云,你自小跟在我身边,同星河一起长大,在我心里跟我的儿子一样,跟星河情同手足,对瑶儿也是当做妹妹,我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星河身上,太过疏忽了瑶儿,以至于她已经死了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叫他们两个过来就是为了孟瑶之死一事。薄云一五一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比之前对孟星河说的详细的多。
夜晚,繁星闪烁,窥视着世上的每一个人,树上、草丛里的昆虫一阵一阵的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孟星河一个人躺在屋子内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思索着薄云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杂七杂八,不分大小,侯府内人口不少,纷争一直都有,只不过都是波涛暗涌。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在这片大陆上竟然人类与鬼怪异兽共生,仅靠能够修行,会使巫术,懂得占星画符、布阵念咒、观测风水、预知未来的这种稀缺人才来维持世界的平衡。
他为寻求自己身世而机缘巧合来到这片离奇的大陆,面临的不但有阶级压迫,还有种族危险,而过往的知识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孟星河翻了个身望向窗外,夜色正好,已是深夜,整座候府都在沉睡之中,可他辗转反侧,总是不有自主的去想自己的处境,岂是一个愁字了得。
夜不能寐,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闭目养神,天就要亮了,他得努力适应这里弄明白一切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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