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这一觉睡到了饭点，醒来室内少了两个人。昏昏沉沉的就问高衍：“那个姐姐怎么没留在这里吃晚饭？”

高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江珩的表情，确定她不是故意抬杠，就放心了。“她晚上回去还要整理报告，我们吃晚饭吧。”

吃完饭，江珩自己点了两杯奶茶，等奶茶送来时，江珩看着黑色的吸管愣了愣，然后一口气吸了半杯才觉得舒坦了，然后又开始躺尸。看晚间新闻时，头就开始隐隐约约地开始闷闷的胀痛，但是能忍受。

高衍端了杯热水坐到她旁边，准备和她好好聊聊这次的事情。高衍把电视的声音调小，递上水果到江珩面前，“阿慈，我们来聊聊这次的事情，好不好？”

江珩拿了大草莓，一口咬下去大半，“你想问我什么？”，高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们在你房间看到了一叠资料，你知道是谁寄给你的吗？”高衍仔细观察着江珩的表情，江珩抽了张面纸擦净嘴，抱了个抱枕在胸前，“收到的时候不知道谁寄过来的，但是我大概是知道是谁寄来的。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吗？一个都不漏？”

“国内的该抓的都抓了，还要等相关单位审讯、查实证据就可以宣判了。”高衍如实告知，“你觉得是谁寄给你的那些东西？”

“我猜是R国寄来的，他们是不是也推波助澜了，他们图什么呢？”

“我想也是这样，目的可能是港口被我们提前安排好调换的那一批违禁物品。”高衍想知道的问完了，就不再触碰江珩离家出走的引线。

可是江珩并不打算就此敷衍而过，“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偷偷买了那么多车票要离开吗？”高衍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与我订婚不曾感到后悔吗？”从这一句话开始高衍就觉得今晚的谈话不会善终了。

“与我绑在一起，你就不得不分出一半的的经历去从商，然后对于自己的真正喜爱的科研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本来你是可以全心全意做你喜欢的事情，你不觉得遗憾吗？”

江珩看着他，想要看清他口是心非的样子。高衍定定地坐在那里，回视江珩：“我不后悔，你不要多想，乖乖去洗漱吧。”

高衍起身不想继续聊下去，江珩一把拉住他，迫使他重新坐下来。“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啊，我又不是玻璃心，你为什么总是怕对我说重话？你说你不后悔，那你自己有没有想清楚对我，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你不会告诉我是异性之间的爱情吧！我是不懂感情，也不知道真正的男女之爱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应该不会是你我的样子，我想了很久，你对我除了是责任还能是什么。

否则杜若，对你来说又说有意味着什么？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学费是你的自己的零花钱积攒下来的；她的名字也是你怕她因为名字太过简单受人歧视，你给她重新取的；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一起去扶贫的村子也是她的家乡吧；啊，去年春节你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也是因为先送了她回去然后顺道来的，对吧？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你对她来说也是。”

高衍尝试着伸出手去安抚江珩失控的情绪。但是被江珩躲开了，“阿珩，我······”很快就被打断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其实你早就应该感觉到了吧，可是你从来不拆穿我。所以我想我们两的婚约，纵使你以后看清了你自己的心，也不会好意思主动和长辈说罢的，你看，这就是你对我的责任，你总是不想我难堪。

其实你心里也渴望一个和你志同道合的人吧，一个可以听懂你所说，能够理解你所想，由你一手培养出来的，能够和你一起把火箭送上天的人，而不是一个限制你梦想空间的我，连我也挺不喜欢我自己的身份的，因为它是别人的的枷锁。

所以我想这个坏人由我来做，爷爷和外婆我都会说清楚的。”江珩起身就要走，高衍想拦住，江珩拂去了他的手。

“你不用拦我，我不是因为杜若才这么说的，我和她一样都来自小地方，她能在你的帮助下变得这么优秀是让人敬佩的，换做我，也不可能这么努力、这么聪慧，能考到全国第一的大学，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并肩。我头痛，先去睡了。”

高衍整个人都沉默了，看着江珩离开的方向，双目无神，他从来都知道她是直白、激烈的，只是在今日才第一次这么深切的感受到。

她用她的直率狠狠地敲打了他，他本来觉得这件事可以再放放，他并不急于去理清自己对她真正的想法。

可是，他感觉到来不及了，她就像一支烟，看到她燃烧过后，才想来去闻一闻她的味道，可是连最后一抹青烟都没有抓住。

他清楚地知道她说的，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现在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