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全都疯了！

不光是这人，其他人也莫不如是。

他们表情认真，神态真挚，可说出的话却让陆行一倍感荒唐与可笑。

同时心中还有深沉的悲凉生出。

本以为浮都城百姓已是很可怜，生死不能自己掌控，如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可若与这些人相比，他们又算是幸福的了。

有的人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

而雄安城这些人恰是如此，连所思所想都被人操控，在无知无觉中被人篡改，这种情况与死何异。

甚至未见得比死更好。

所谓行尸走肉，概莫如是。

此时，大日高悬，金辉遍地，陆行一却觉得寒意顿生。

这偌大雄安城，好像笼罩了一层迷雾。迷雾中，一双眼睛，淡漠、无情、又高高在上。

俯视全场。

如看，

笼中雀，瓮捉鳖。

诡异，荒诞。

又让人心里发毛。

“魔尊，他们还是人吗？”这些人让陆行一想到了一个词，傀儡。

“是人。”

“的确是人。”向问天犹疑了一下，随后肯定回道。

“他们身上的命灵完整，并无任何人为操控的痕迹，不是傀儡，也非分身，都是完整的人。”

命灵乃是任何生灵生而有之的标记，乃是天地认可。无论妖魔人鬼，都有其存在。命灵完整，则自身完整，不存在第二种情况。

“至于他们身上的现象，或是记忆被某种未知力量篡改……”

总之，似是而非。

这种诡异也让向问天有些摸不着头脑，很古怪。

听闻魔尊所言，陆行一心情越发沉重。

此时再看这城门，更像是深渊巨口，进得，出不得。

非是好客，而是好食。

这城中万万百姓，皆是化作了其口粮。

或为猪狗，或作牛羊。

“好大一个笼子……”陆行一轻叹。

真想一刀把这偌大城门劈个粉碎，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养成个笼中玩物，随时宰杀。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童音。一个五六岁大的豆丁出现在陆行一身旁，其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只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此时，这位诡异出现的小孩颇为认真地对陆行一道：

“大哥哥，不可以出城的。”

“你会被他盯上的。”

“嗯？”陆行一精神一震。这小童明显知道这座城的诡异。还有他口中的“他”或“她”亦或者“祂”是谁，是指幕后黑手吗？

“你知道什么？那个他是谁？”

“不可以说的，呀，他要来抓我了。”小童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一个闪烁，就消失不见。

正如他来时无踪，去时仍旧让陆行一察觉不到半点轨迹。

空中只隐隐传来一句话。

“大哥哥，记住了。天黑，别出门。”

“魔尊可能感受到？”陆行一脸色凝重。无论是小童，亦或者是否来了的那个他，在他心眼之中尽是空无一物。

若非这小童出声且在他近前，他可能根本发现不了对方。

“不曾。”向问天答道。

陆行一：“……”

一言难尽啊！

总觉得魔尊不大靠谱，好像不管遇上啥事都不顶用。

算了，还是靠我自己吧。

管他是谁，敢惹上来，拳头和刀剑伺候着。

真以为他老陆家的猎户是好惹的，谁还没个血性。

向问天挑眉：“你刚才在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