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程岐被那人晃醒,只觉得脖子要折断了,艰难的站起身来,嘶声道:“好端端的,怎么落枕了。”
程衍巨汗。
他昨夜肩膀抬得有点儿低,一不心就让她落枕了。
有点尴尬。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遂不耐烦道:“谁叫你睡觉还乱动。”
程岐捂着脖子,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疼。”
程衍懒理,带着她从后仓门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赶回了侯府,果不其然,那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不仅如此,在孟姨娘的吩咐下,甚至还惊动了梁城府的徐太守,派府兵在琅桥那边找了整整一晚上。
等两人回去后,孟姨娘这一口气松了好悬晕过去,气的直接在他二人的各掐一下,风风火火的质问他们昨夜跑哪儿去了。
程衍随口道:“昨晚太衡不见了,阿岫去找他然后走丢了,我和带的家仆去找他们了,才走回来。”
程老夫人也没太过怀疑,毕竟这俩孩子平时都听话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且见他们如此憔悴,赶紧吩咐去洗漱用朝食,再叫人去通知徐太守,把此事消了。
程岐被青黛等人簇拥着往汀兰水榭走,回头看了一眼往西井亭走的程衍,心说还真没人注意到他们换了衣服的问题。
等程衍回去西井亭的院里,程岚去着人备膳,而一直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的程岱突然冷冰冰的说道:“程衍。”
他不解的回头,心说这子怎么突然这么没礼貌。
“你在叫我?”
程衍皱眉以示不快。
而程岱不怕,他虽然很尊敬程衍,但对于他昨夜和自家智障姐姐一起消失的事情,光是方才的三言两语,他是不会信的。
“你把我姐带哪儿去了。”程岱质问。
“你姐找你去了,我找她去了。”
程衍直接回答,无论从神色还是语气,皆没有任何破绽。
程岱见状,虽然心里还存着疑虑,但也没有再继续逼问,只要人安全无恙的回来就行,便道:“宗玉哥,我姐傻乎乎的,有劳你照顾了。”
说罢,抱臂回了厢房。
对于他的狂拽酷炫,程衍表示已经习惯了,索性回屋去,辛夷已经帮他准备好了热水,他问道:“三房那边怎么样了?”
辛夷拿着毛巾,一脸的恼怒:“白果去问了,就是搪塞着不给您香坊的枚令。”攥拳切齿,“这不是欺负人吗,当初都和顾杭说好了的,谁知那人一走就变卦。”
这在程衍意料之中,他接过毛巾来擦着脸:“无妨,反正舅舅的三万两摆在那里,三房若是想要,就得给我香坊的枚令,再等等吧。”
辛夷点头:“秋后皇上要派太子北巡,又要花一大笔银子了。”
白果端着朝食进来,闻言接茬道:“是啊,听说从前是五年一回,可这才三年不到,就又来一回,虽然是咱们程家和蒋王爷一起在锡平这边接驾,但如此巨大的花销,就算是有那矿银在后面填补,也够账上狠狠喝一壶的了。”
程衍轻笑,坐去旁边。
白果帮程衍把饭菜摆好,仍是不高兴的说道:“您还笑呢,这别提得有多折腾了,太子来一回就住几天,可咱们要准备半年呢。”
程衍咀嚼着含糊道:“华府那边已经开始拾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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