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莫非这又是父亲的忌口之物?”张淇芸微狭着双眼看着五婶,那位在张府侍奉多年的老人被盯的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知道此时不迎上张淇芸的眼睛往后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么简单了。
她抬眼直直看着张淇芸那双像极了夫人的眼睛,不同的就是张淇芸的眼睛多了沉静。静的让人陷入其中,却又不自知,就像春日桥坝上的山桃花柔和却又想要静下来。
每一朵花瓣都在随风摆动!
张淇芸收回了目光:“那婶先去忙吧,晚膳既不能等爹爹一同享用,莫要让表姐姐等急了。”
五婶弓身出去了,那红木匣子在桌上敛着光芒。她瞧着还是没说什么,那样的事情啊~让姑娘不要再知道。至少她再有生之年不想再看到阿芸那般情形,那样枯瘦和无助。
张殷泽的院中,长熙倚在门口看着苏予安,摇了摇头轻轻说:“总归觉得你在这儿让人很不安稳,好在要把你送走了,我倒也踏实。”
“又要走啊?我还没有尽兴。”苏予安在房里坐立不安,他知晓了厅里来了媚幻,不一会儿媚栖也会到。这府中人各各看他都不对劲,实在难受,早上准备去张淇芸的院子凑凑热闹,结果就被赶回来了。
如今长熙回来还是在门外候着,这张府就这么压抑的吗?
苏予安揉了揉鬓角,叹了一口气尚未开口就被长熙堵了回去:“看来小侯爷不是未尽兴,而是我们楚国的风俗不和合小侯爷胃口。”嘴角的戏虐瞧得苏予安有些头疼,不过长熙还是老样子,不再言语静静得看着他。
“楚国风俗甚好,甚美。要是能一直在这儿,到也是不错得打算。”苏予安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长熙,神色认真、眼眸明亮,看起来还真像是这楚国得风光无限好。
明日须得贴秋膘……等等祭祀谷神的安排,所以晚膳吃的早些。张慕青在刘万贯家小叙“一会”,这可不是一小会,每每不在今晚将那位户部尚书大人喝的酩酊大醉张慕青张阁老可是不会打算回来的。
说来也怪,张家世代是将才,舞的是刀枪;刘家世代是贾商,算的是铜银;这两人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偏的就这么要好。
提起这个话题来啊,张淇芸总会要多思虑一番,这爹爹是哪一点被刘叔欣赏了呢?还是刘叔哪一点对了爹爹的胃口?
张淇芸从院中出来,问了声小西:“可是爰爰来了?我候了她许久。”小西人未出来,在房顶上远远回了声:“没有~”单这一句,长熙有些沉了脸色,往屋檐上瞧去也没瞧见小西。
只好作罢将苏予安带到主厅来进膳,心中早已经想好了要怎样治治小西这没大没小的规矩。
到了廊上,张淇芸和苏予安、长熙碰上了头。瞧着苏予安闷不做声的样子就知道了,长熙绝对是正常发挥了。
她盯着苏予安看了会,抿嘴笑道:“我楚国风俗不同于贵国,小侯爷可待的习惯?”虽奔波了半日,此时的她却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单薄,许是心情好了些许,有转过身来问长熙:“长熙,你说五婶会做胡饼给我们吗?”
“胡饼?那是什么?”他歪了歪头瞧着张淇芸和长熙,在南梁人们并不怎么吃胡饼,头次听闻他还有些许好奇。不过张淇芸家的吃食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自然无需他多于操心。
长熙勾了嘴角轻声道:“听五伯说了,我们虽不怎么在京中过秋社,不过婶每年都做了胡饼的。想必今年也不会差,你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今日吃的早些,我们可以去闹市逛逛。”张淇芸点了点头,明后几日的秋社需要购买的东西可不少,难得今年在京也可凑上热闹热闹。脑中暗暗安排好了相关事宜才想起的苏予安的问题:“这是西周那边的吃食,父亲与兄长喜欢这吃食时间久了,我也就惯了。”
张淇芸都觉得不错的吃食想必也不会太过于差,想到这儿作为客人苏予安还是出于礼节的问了问:“张老将军不同我们一起用膳吗?”
“看起来,贵梁国不宴秋社。今日父亲在刘叔家用膳,晚间祭灶时父亲自会出来主持大局。”张淇芸没说今日晨间的流言,父亲今日没同她细讲便去了刘叔家想必单晨间的事情就要商议个把时辰。
还是与五婶儿说清楚不然又要她多等些时辰。
张淇芸匆匆游廊往旁厅赶去,想来父亲不在同媚幻打交道会有些棘手。不过,有些事情她总想去试试,看看那来的这般巧的苏予安和那般怪的香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长熙抱臂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予安:“快些!”那双眼睛里的意味有些怪,苏予安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躲着长熙的目光,待长熙动身后才长长收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在两人身后。
说起来他还是不惯,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还不至于。可是在观望了晟王府那场火之后他就觉得张淇芸这睚眦必报地性格,总归惹不起可是又偏巧的想与她扯上些关系。
一开始借着楚晟地安排要了她头上的簪子,纯属手痒想瞧瞧这楚国的张淇芸是个怎样的。挖了些许漏洞与她,她虽刚硬些也不曾顺着他的意思来,也是这样她就觉得使臣的接待一定不会是张慕青的公差。
是那样的肯定!以至于她不在意苏予安当时的信心满满,可是楚晟与苏昊的计划本就是违背世俗伦理。单单就这一样不合规矩,也只是小小的不合规矩连礼部的唐大人都小小提了一下,楚帝也不曾多说便吩咐了下去。
张慕青的功勋足以让大家忘却了僭越,只觉得张慕青去迎使臣是足够气派的了。太子年幼、御史台未言、就连礼部都未说什么,这样的张慕青还不够楚帝忌惮几分?
还不够让大家想起张家如日中天的势力?
即使难办万分,楚晟还是做成了。他还是强调了张慕青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太子年幼,陛下却一日比一日苍老,张慕青的存在在楚帝看来会是福,还是祸呢?
张淇芸在楚帝看来是福还是祸呢?
他没再说话只是大老远的盯着张淇芸的侧脸,目光灼灼比起方才那般有愧他倒是舒然了。张淇芸的母亲是妥妥的中原女子,脸上不是怎么的有棱有角可又清瘦些,张淇芸便像了这一点生的乖巧模样。
偏的不是这样!
她因为身体的原因,今日看起来远没有往日那般精神,就连那羽睫扇动都似慢上几分。苏予安飘着目光缓缓坐在了下座。
长熙挨着他落了座,瞄了一眼小侯爷心中暗想:没坐惯吧!非得挤进来吃饭。媚幻媚栖为课落座在上座,原本姚爰也是得落坐于上座,可今日与张淇芸坐在了一起嘀咕些什么。
隔得有些远,苏予安皱了皱眉这跪坐的姿势他还真不大习惯,南梁湿潮坐惯了木椅,可张淇芸家主院还是沿袭的是西边的风俗讲矮几、跪坐。他坐的有些心不在焉故而没坐好,脚趾有些酸痛了,又想起身离张淇芸那近些,这下更是痛了!
而这边的张淇芸同姚爰商量着济风堂那几位红热症的孩童,她先圈了孟大娘,再说之后的事。
“那位周家夫人情况可还行?”
“常年累月的病根子,我可是除不了。”姚爰顿了顿,打了保票:“若是按我的方子,想来……身子还是有些希望的。虽不能享常人之寿也是能比同症状的人要好些。”
张淇芸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当初她顺道请姚老堂主去瞧瞧周家夫人的病也不知是对了还是不对!
五婶指挥着丫头将吃食一碟一碟的端了上来,最后一道便是张淇芸特地嘱咐的血燕。
“表姐姐想来也明白,父亲不爱吃这些,可贵客远道而来怎能不招待好呢?故而阿芸只能将表姐姐赠与我的血燕呈上来了,望表姐姐莫怪!”她勾唇笑着,看起来真诚可事实如何呢?
媚栖盯着矮几上自己的那碗血燕迟迟不肯动手,看向媚幻的眼神多了惴惴不安,她明白张淇芸有时极端起来,这天下一般的人都怕。
“这血燕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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