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你这病,吃药不行,得吃丹。
顾宁头大如斗,丹药是丹师炼制,最便宜的也得一两银子,他哪来这么多钱。这样,耗着耗着到了今天,躺床上的他饿得头晕眼花,扶床头起来喝了碗凉水,刺挠的胃里生疼,走路踉踉跄跄的。
“看来,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顾宁躺回床上,有点心灰意冷。没一会儿,听见外边有道清脆的女声咋呼:
“老爷爷,你知道顾少爷住哪里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了进来,应该是停在门口半天没动,接着,响起哭哭啼啼的声音:“少爷,老爷让我来看你了!”
顾宁觉得耳熟,侧身看了眼,有些惊讶:“蝶儿,你怎么来了。”
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蛋长得清秀,一双大眼睛里泛着水雾,粉唇抿着,泫然欲泣的样子。
“老爷他说服大长老了,蝶儿这才敢出来陪您。”
叫做蝶儿的少女说:“少爷,你可千万别责怪老爷,这些日子老爷过得可难了,他被大长老禁足,我伺候在老爷身边,看见他每天都在叹气,一直想您呢。”
“父亲…”顾宁喃喃一句,咧开嘴笑道:“我怎么会怪父亲呢。”
定睛看向蝶儿,她是顾府里的丫鬟,很小就陪在顾宁身边了。记得是原主从农户家里买来的,那家农户挨不过饥荒,不给蝶儿饭吃,后来把她卖了。
原主对蝶儿很好,但顾宁喜欢平静,把几个丫鬟打发走,没想到这个当口,蝶儿愿意来陪他。
蝶儿对顾宁很亲切,一开口滔滔不绝,说到最后眼睛红了:“小绿小红她们太坏了,老爷让我们三个都过来,她们却不愿意,还去大长老那边告状,最后只能我自己来了。”
顾宁苦笑:“她们肯定不愿意。我是大长老的眼中钉,把我伺候好了,岂不是她们的罪过?”
“我不管,反正蝶儿一定把少爷养的胖胖的!”蝶儿说到这儿又想哭,看着顾宁枯瘦如柴的胳膊:“少爷,你自己吃了多少苦。蝶儿没能陪你…”
说完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囊,蝶儿兴奋的把里边东西一股脑捅出来:“少爷,这里有三两银子呢,大长老说不许带银子过来,还搜身,幸亏蝶儿这些年攒下的钱埋在地里,挖出带过来了呢。”
蝶儿笑嘻嘻的,一副等顾宁夸奖的模样。
顾宁鼻头有些酸,三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了,估计是蝶儿在顾家干到现在,攒下的全部了。
“何必呢,我要是你,带着银子远走高飞。到我身边,等于和大长老作对。”顾宁摇头。
蝶儿装作没听见,从行囊里取出新的棉袄,给他换上。等掀开被子看见顾宁一身冻疮,和发脓糜烂的鞭痕,蝶儿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好狠呐!”蝶儿又气又恼,眼看着要哭。
顾宁不知怎的就笑了,“我都还没哭呢,你哭啥。你好像从小就特别爱哭鼻子。”
“才不呢!因为是少爷你被打了,别人的话我才不哭。”蝶儿揉着红肿的眼眶。
之后,顾宁换上了新的棉袄,纯棉的,很暖和。旁边是蝶儿生火煮饭,阴冷的小屋渐渐有了几分生气,顾宁坐在灶台旁边烤火,只看见蝶儿忙里忙外小脸累的通红,顾宁想到:
老乞丐死了后,这小屋从没这么热闹过,只能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自己走几步,声就响几次,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顾宁有种怪怪的感觉,低下头埋在膝盖里。
眼里进了点沙子。
至此,顾宁对生活的信心更充足,更有奔头了。异界他乡他有两个亲人,这边弱肉强食,给自己和周围人平静的唯一方法,是变强。
“我得快些恢复。”顾宁眼睛里倒映着灶台里的火光,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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