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嵬继续道,“陛下明知我是时嵬,怎么不杀我了呢?当日不是纵着简渠公主对我横剑相对,想要取了我性命不是?”
陛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简渠从季伏微身边走出,“你放肆!”
时嵬高声笑道,“哪怕我是你脚下微不足道的蝼蚁,我也该放肆一回了不是吗?你在修文馆重伤我,还派人杀我,逼我离开良渚,百般羞辱我,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吗?”
“你!住口!”她被戳中要害。
时嵬眸子浸着毒液,“你是王朝帝女,而我却是一个被众人摒弃的丫头,你开心时可像林中鸟快活大笑,不开心时,万民都要伏在你脚下恐惧地注视你,你生在云端,已经得到了一切,和你的父王母后一样,你们都已经得到一切了,不是吗?!”她大声质问他们,“那为何,还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从你们手中抢走了什么?你们要这样折磨我?”
陛下震怒,“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拉出去!”
“为何不敢听我说完,是我把陛下的心思都戳穿了,还是我把在座诸位的心思都戳穿了?”
陛下道,“再不住口,孤便不再顾及你是嘉虞王府的人……”
“陛下要杀了我?”
“你今日在圣前大胆,要了你这条命,有何不可?”陛下说。
“那我要多谢陛下。”
须臾抬头笑道,“我早就身处地狱,陛下不是早杀了我一次吗?”
“孤何时?”
“我说错了,陛下杀了我许多次,皇后娘娘也是,杀了我无数次,还把我的心也丢掷在泥潭中,不得翻身。”
今日还邀了几位皇家的内臣,雨师家的和宇文家的也来了两三位。
只有郡公带着夫人姗姗来迟,雨师夫人跟着宫人从后入内,郡公牵住她,让她今日不要再往皇后面前坐,直到了内室,才察觉这诡异的气氛。
雨师夫人推开郡公,望着那个瘦削的身影。
“夫人,今日不很正常,我们还是……”
“嘘,闭嘴!”
雨师括默默站在她身边,以免出什么岔子。
待看见那女子竟然是她,心中一惊,“夫人,我们今日还是走吧。”
“苏姑娘也在,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怎么这般生气,她的脸也肿了,你看是不是?”
雨师括细细查看,果真如此,却一言不发,只一声叹息从唇齿滑出。
时嵬忽然觉得这也很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从此后也不必受任何拘束,最好,他可以赐死她。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真心的笑,那笑意中带着绝望。
“这是皇家秘闻是吗?”
陛下从皇位上站起,没等他开口,简渠已经冲过来再给了她一个巴掌,这一次却被时嵬握住手。
“看来公主也是知道的。”
简渠涨红了脸。
“天子面前,岂敢胡言!”
时嵬点了点头,“我是不是胡言,你看我的容貌,是不是胡言?”
雨师夫人听罢,看了看夫君,“苏姑娘,长得和你很像,怨不得我会觉得她像我们的孩子。”
雨师括拉着她的手,“我们现在就走。”
“不……看看苏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她觉得,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时嵬转过脸,对所有人说,“我确实不是时嵬。”
“我是……”
“杀了她!”陛下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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