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西面的柳湖中,有一座风光绮丽的园林,号称扑萤园。
正值湖的中心有一处湖心亭。
湖很大,长满了芦苇和蒲草。
季伏微曾经来过这里,夏末秋初之际,天绿地绿,站在台上望不到湖水的尽头。
通往岸边去的只有几条水路,且曲里拐弯,如同几条扭动的水蛇,那次他和府中人也险些迷失在此处的渡口。
若去此处,必得乘船。季伏微看着船下的水波荡漾。
芦苇蒲草盖湖季节,此地称为花水。
几条水道上,游船花枝招展,摇桨的亦多是漂亮的女人,这些女人也算是一种粉娘,若是男子撑船时看上了她们,只需花半个银叶子就能和她们在船舱中颠倒一个晚上。
她们的这种船长而窄,中间搭有木楼子,楼子里有垫板有铺被,而且只拉一位男客。
人称此种船为“花船”。
嫖客们先敲定价钱,然后上船,船行半路便拐弯,驰进了芦苇深处,一男一女也便被一片绿色吞没……
柳湖长堤,景色十分优美,如今夜色覆盖,倒是看不清那些琼瑶碎开,波光粼粼,鸥鹭上下,锦鳞戏水的美景,白日里长堤上杨柳依依,婀娜多姿,晴如碧烟隐现,雨似绿雾迷离。
季伏微还是外舍生之时,曾和一些师兄在此处作词,写道当时“昨日凭高向西望,满川烟树雨。”
他不知为何雨师辄要在此处见他,但他隐约察觉不是什么好事,他只希望不要和时嵬有关。
他到了湖中央,那儿有几处花船。
月光照耀在清澈的湖水之上。
但月光并没有照进亭子中,季伏微从来都知道,世上本就有许多地方是永远见不到月光的。
他全然不知道雨师辄要说些什么,他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时嵬此刻应该已经和元幕他们回到了四门学,他也安心一些。
地上很潮湿,一阵阵寒气砭入肌骨,雨师辄喝了杯酒,“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找你?”
季伏微笑了,“难道我们如今连朋友也不算?”
“自然算。”
“朋友闲谈,为何要好奇。”季伏微说道。
一股酒香在亭中弥漫开。
雨师辄笑道:“晚间湖中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喝酒。”
“所以你今日是请我喝酒?”
他点了点头,将酒杯送到季伏微面前,“就算是我请你喝酒。”
“还记得这是什么酒吗?”他问道。
季伏微闭上眼睛,长长吸了口气,“陈年的竹叶青,是你最喜欢喝的酒。”
他笑道:“不只是我,简渠也喜欢小酌竹叶青。”
“竹叶青酒寒,不适宜女子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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