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不迫，似乎一点也不甚在意这场战败，因为羽族大军来势汹汹，没有任何准备，下了早朝就赶到城楼一揽全局，换了一件极为舒适的衣袍，腰带半垮，都已散开，却并不显得邋遢或是不成体统，反而使他整个人的气质，多了几分自然和随意。

“战败乃兵家常事，你是我南明城的功臣，替南明打下无数城池，朕还从未对微老将军说一声谢谢，这一战虽败犹荣，算不了什么，老将军不必忧心。”

不再像平时里那样，满面煞气，要么就是杀气，杀人于无形中，下一刻就大手一挥，株连九族，暴尸荒野，使得南明众人不敢言语，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胆战心惊。

可他越是这样，微老将军才觉得不正常，才觉得越发可怕。

他是个粗人，贫民出身，卑微如尘，喜欢舞刀弄枪，得到新帝的抬爱，三十有五的时候才勉强成家立业，也没有读过什么书，膝下有一爱女，戎马一生，替南明杀敌万千，收复大小城池十几座，对于褚启，也算是见识过他的手段。

褚启这个人呢，虽是一代帝王，可言行举止说不上有多么光明磊落，他最喜欢的就是杀人于无形中，极爱捉弄别人，看到对方苦苦挣扎，痛哭流涕，要么就是不肯脏了自己的手，借他人的刀杀人，视为乐趣。

褚启现在的这个举动，比较以前的确是反常，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待时机一到，就可化为獠牙猛兽，将他一家老小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虽然在朝廷上看惯了大风大浪，见多了各种阴谋诡计，一介武将不屑于和那些文官私底下争来斗去，可不是个傻的，总归是能看出几分，褚启这个人他虽是了解一些，可实在没办法擅自揣测帝王的心思，他这个人有时候简直就跟疯子一样，所做出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措手不及。

比如说，他上一秒还跟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一派君臣和谐的错觉，指不定你说错了什么话，他下一秒就可以直接收回笑脸，大手一挥，随意的给你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一个株连九族的大罪。

伴君如伴虎，除其褚启，南明历代有十七位帝王，可这句话用在褚启身上，再合适不过。

年迈龙钟的微老将军后背冒出冷汗，被褚启极其敷衍的搀扶起，掩盖眼底复杂交错的情绪，满头大汗淋漓，腿部也受了不小的伤，双腿虚晃，表情当即转化成瞠目结舌，满脸皆是受宠若惊，同时下一刻也有着羞愧难当，像是恨不得当场自刎谢罪。

“微臣辜负陛下的厚望，陛下却是宅心仁厚，竟是还想着宽慰微臣，实在是让微臣羞愧难当，是微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城楼沿边都站着大小各个武将，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谈话，年轻一辈的武将们欲言又止，满身阳刚之气，想要替微老将军求情，鼓起勇气迈出一步，却被身边老一辈的武将不动声色的给扯了回来，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皆低头不语，没有人再敢起什么心思，替这位年迈龙钟的老将军说几句话。

昨夜满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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