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陨泽闭着眼,强撑着那簇厌厌的双生花,指尖微微颤抖,胸腔不停的起伏,恨道:“我早该替你看看,因祸得福……”他自嘲一笑:“没错,天下哪来的那么多因祸得福,原是那妖器夺舍你不成,妖气都残留在了你的脸上,狐妖的妖器,果真狡猾。”
那簇掌心间盛开的双生花厌厌的花瓣散发着萤萤蓝光,羞涩的半敛着花瓣,却突然颓然似的,“刺啦”一声被烧焦了一片花瓣,枯梧琴身亦是剧烈的颤抖着,如同触碰莫大的危险,陨泽的指尖越发颤得厉害,额头和后背大汗淋漓,鼻腔里都涌动着浓烈的血腥味。
到了这一步,花夭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是真的救不回来了,终究是,迟了一步。
陨泽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痛苦,无数压抑多年的嘶吼想要从胸腔处猛烈地爆发,可到最后,双生花收敛花瓣,瞬间在掌心间枯萎,琴身流萤似的火光变得黯淡,如同覆盖着厚重的灰尘,失去如月般的光泽,伴随着鼻腔间的腥味,汹涌而出的还有他撕心裂肺般的呐喊。
“小痕”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如潮水袭来,吞没了他所有的挣扎和绝望,覆盖所有不堪的思绪,这一刻,分不清到底他唤的是谁,是抱剑冷看世间的花夭离,还是那年熬死在封印处,被妖物吞噬的陨痕,皆无关紧要。
他似乎,又将失去一位亲人,多年以前是陨痕,他的骨肉兄弟,这一次,将是他新结交的弟弟,一个不爱笑,分明和陨痕性格天差地别,周身气质却又莫名像极陨痕的少年郎,他想保护的一位少年郎,死了,就像当初的陨痕。
他还是没能护住重要的人。
鼻腔间一股腥味,陨泽用手肘支撑着身形,几缕青丝沾染着流淌出的鲜血,黏腻成长长的血丝,咳出大量鲜血,身体晃晃,花夭离的身体软软的躺在床沿前,海藻般的潮湿乌发遮盖住她所有的容颜,白皙细腻的颈脖处柔软似能一手折断,像是被拔了刺的仙人掌,只剩下脆弱不堪。
“阿离,对不起,我……”视线一片灰暗,陨泽深深的看着那具柔软的身体,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是一顿,怯怯的缩回,眸底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凄凉,“……我,救不了你。”
孟伯听见里屋的声响,半晌皆是一片死寂,空气凝固得难以呼吸,只有那位少年琴师的咳血声,终是叹息着闭眼摇头,掀开竹帘入眼所见的就只有陨泽在强撑着身形,花夭离却如一具尸体似的躺在床沿前,苍白瘦弱的手臂柔软的垂在床沿,那些黄金线如同潮汐般消失,指尖微染的绯红衬着白皙的肌肤,有着一种病态妖异的美丽。
那小少年郎不足弱冠之年,大抵也只是位不谙世事的小孩,初见时,他就用余光偷偷打量这孩子,皮相和骨相是相当不错的,玉骨亭亭,眼睛如鹿眸,特别漂亮,就是不大爱笑,有些寡言少语,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老成和沉重,犹如背负着如年纪不符合的沧桑和苦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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