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我抛出银针,在夜里亮如白昼。
少年郎似嗤笑了一声,笑我的不自量力,轻巧的一跃,从手中射出一片羽毛,轻飘飘的羽毛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却直接击断了银针,朝我飞射过来。
我没想到会有人轻易折断我的银针,想着就算再怎么样,也只会是两败俱伤,呆滞之间,根本没意识到那片羽毛。
在长安城的三千明灯中,有人抓起我的袖袍,把我往空中一带。
雨还在下,白衣少年郎站在瓦片之上,我愣愣的低头,他抬头,面对面,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羽毛擦着我的肩膀迸射而过,无坚不摧的卡入瓦片里。
难以想象,如果射中的是我,我还能否完整无缺的站在这里。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郎,他救了我,感激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忌惮,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轻功高手。
安然无恙的落地,我恭手道谢,“多谢。”然后抬眼,眼神深处充满了忌惮,“敢问阁下是?”
少年郎扫了我一眼,是一双银眸,妖异到了极点,“蚩羽。”
声音冰冷,令人如坠九霄,又将视线瞥向天空,浅色的羽睫划过,流光溢彩,风华绝代。
背上的彼岸花多年来第一次变得灼热而滚烫,我的心一点点的刺痛,在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千万种痛苦还有不知名的情绪要翻涌而出。
“噗——”强烈的情绪难以抑制,我一口鲜血喷出,纷纷扬扬的溅在了蚩羽的衣袍上。
“你——”蚩羽躲开,站在不远处的瓦砾上,却还是不能避免于难,揪住自己袍角,看着袍角的血渍,可谓是气愤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阵脱力,我虚弱的单膝扑通跪地,背上的彼岸花不再炽热如火,狼狈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毕竟是自己理亏,略带歉意的看向他,“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银子吧。”说着,从衣服里摸索半天,才找出一枚小小的碎银子,用力丢给他。
蚩羽轻轻松松的接过,垂下眼帘,似在沉思着什么,良久,他扭过头去,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我是蚩羽,杀人的那种。”
说出来的语气就好像“我很可怕的,你应该离我远点,而不是赔我银子”一样,他的确是个轻功高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至于杀不杀人,我默默地凝视着眼前少年郎干净的眼睛,笑着回答他,“我是花夭离,吃人的那种。”
骄阳似火,星眸璀璨,清水芙蓉,墨发三千,记忆深处的少女朱唇微启,“我是漫黎,吃人的那种。”与眼前的少女重合,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银子被越攥越紧,蚩羽眼里闪过惊诧,却也瞬间被冷清所掩盖,抿嘴,倚靠在瓦房之上,不去看花夭离,冷冷清清的独自赏着雨夜,眼神却不动声色的暗中注视着。
漆黑一片的夜,还有淅淅沥沥的雨,我吃力的站起,倚靠在瓦楞上,呆呆的目视着平日里黎明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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