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时至正午,行人了了,汴梁城西,云闲街口,一袭白衣少年自东而来,他年不过二十,剑眉朗目,英气逼人,眉宇间微带着一股傲气,腰间悬着一柄嵌着蓝宝石,以鲨鱼皮作鞘的宝剑!。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少年必是大富人家的贵公子,此等贵公子出行,纵然不是前呼后拥,也必然是鲜衣怒马,绝不会像他此时这般狼狈!宁少杰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绵缎靴面满是尘土,他也顾不得自己俊公子的模样,挽起衣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宁少杰又饥又渴,他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那坛酒,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城东太白楼三年陈的竹叶青,宁少杰花了两倍的价钱才把它弄到手,换作平日,他一人便可一口气喝下两坛,可是今天就算他渴死,也绝不会打这坛酒的主意,因为这坛酒是宁少杰特意买来送人情的!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江湖又有哪个人,能让堂堂“四海镖局”的少镖头就算忍饥挨饿也要不辞辛苦地从千里之外的南京赶到汴梁呢?
想必宁少杰要见的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铛……铛……铛……”
云闲街最深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打铁声,宁少杰就站在这个不起眼的打铁铺前,难道宁少杰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打铁铺里吗?
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男孩,穿着两件单薄的衣衫,打着赤脚卖力地拉着风箱,炉膛内火苗直蹿!
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用铁钳从炉膛内取出一块通红透亮铁块,放在一块又黑又亮的铁毡上,“铛……铛……铛……”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着铁锤一下下地捶打着铁毡上的铁块!
宁少杰斜依在墙角的阴凉处,他的脸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就像是喝过一夜的花酒,刚刚离开“凝香院”的大门一样。
那个打铁的汉子还有那个拉风箱的少年都没有抬眼看宁少杰一眼,可是宁少杰燕没有觉得被冷落和冒犯,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静静地盯着眼前那个背对着自己赤裸着上身的打铁汉子!
一条苍龙盘踞在打铁汉子的后背,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沿着汉子的后背流了下来,那条苍龙恍若自东海之滨跃然而出一般,苍猛有力,栩栩如生!
没错,眼前这个打铁的汉子就是宁少杰要找的人!
“哧……”
通红透亮的铁块放进了盛满清水的木桶里,顿时升腾起一股白色的水汽,“铛……”一把镰刀头被丢到了铁匠铺门前的一张长条木桌上,那不过是一把最普通最廉价的镰刀头,市面上最多不过卖出五个铜板!
打铁的汉子扔下手里的铁钳铁锤,冲着拉风箱的少年招呼道:“小豆子,吃饭了……”
“好嘞……”小豆子猛地从风箱前跳起来,翻了两个跟头窜进了身后的小屋里。
酱青瓜,卤香干,几块烧饼,还有那一坛隔着五丈都能闻出味来的劣酒!
这就是打铁汉子的午饭?宁少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孩子总是饿的最快,小豆子刚给坐在自己对面的打铁汉子倒满一碗酒,叫了一声:“师父吃饭!”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烧饼就着一条酱瓜满满地塞了一大口。
宁少杰皱眉的样子刚巧被小豆子逮了个整着,他狠狠地盯着宁少杰,用力地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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