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心里都存着一个心思,今日一进考场,再出来时大家头上顶着的那个明晃晃金灿灿的“岐黄学子”名号都得摘下来,没有皇子在一旁罩着,凭他林青一个林氏旁门分支出来的货色哪敢在他们面前吆五喝六?
一个个这么一想,骨子里世家子弟的嚣张跋扈便崩开往日谄媚逢迎的皮里钻出来。
“林青,平日里爷忍让着你不过是看着辰王殿下的面子,不然凭你一个旁支出来的下贱胚子哪能与爷们几个平起平坐!”
这是明枪,也有较为温和暗讽的。
“大家别伤了和气,同为岐黄书院出来的学子,出了这个考场便各奔东西了。林兄本家是在晋北吧?哟!那可是离燕都有几月马程的犄角旮旯之地,林兄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回味这燕都繁华的美好。”
“唉,可惜啊!若是林兄有怜怜这般学识,不,就算只得其中之一二,兄弟们也能借家中福荫让你在京谋个小官,可惜啊!哎,可惜了!”
这一番话下来不过是笑她一无显赫家世,只能傍着李泗滨这棵大树而活;二是讽她不学无术,胸无点墨。
林青见多识广,自己便是打嘴炮的个中好手,哪里会被他们这三言两语挑拨?
只是顾怜怜却是急红了眼,一面是看到林青为他出头心中感动,一面是因为自己与林青交往深厚,知晓这位只不过是藏拙,论文赋辞藻自己是比不过他的。
“别说了......”
林青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眼眶微红的顾怜怜,瘦削的身子仿佛旁边的人碰一下都能东倒西歪,心中泛出了丝丝十分难得的母爱之光。
平日里跟着她混玩的岐黄学子看到两边又干了起来,知晓事情经过的和听了一半不清不楚的,都纷纷放下手里的书,撸起袖子聚集到林青身后,动作熟练地让别家学院从没见过的学子目瞪口呆。
“这是岐黄书院学子?”
“是吧,穿着院服呢!”
“怎么就打起来了?这怕不是土匪吧?!”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林青使了个眼色让顾怜怜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免得等下动起手来被波及。
顾怜怜早就被训练出有事被李泗滨和林青护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扫了扫两边阵营的人数,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乖乖混进普通学子中。
林青笑道:“打不打?不打要开考了!”
态度嚣张至极,让人想把拳头往她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招呼。
杜拾遗本来不想在这种时候起冲突,但奈何对方太过嘴贱,身为老对头实在是极容易就能引爆对方身体里的那根火线。
杜拾遗将他一条缝的眼睛瞪成了稍大一点的缝,声音如狂风撞钟:“林青!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又怎么了?”林青嗤笑一声:“就允许你家的狗欺负我家的宝贝,就不允许我出手教训你家的狂犬?”
“也行!我不动手,叫你家的狗滚过来赔礼道歉,我也就大人有大量,大事化了。”
“你!”
杜拾遗气得胸口上的肉都在颤抖,虽然他也不齿于这些人的做派,但毕竟是一心一意跟着自己的,若是让林青得了面子,自己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
杜拾遗皱着眉:“不过是两句无伤大雅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便该有宰相撑船的肚量。再说了,也没有伤到人,只不过是讨教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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