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红村的事情最后还是交给官府解决,疯姑娘是城中员外的女儿,在出嫁途中轿子经过村子时被凉红村的村民劫去,惨遭村民蹂躏,因着这个地方人人狼狈为奸,将人藏了起来,员外派人沿路来回寻找女儿,倒是没想到她一直被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老员外看到自己原本豆蔻年华的女儿连自己都不认识,年过半百的老人再也忍受不住和老妻抱头痛哭。
官府将近几年来附近失踪的少女都统计起来,有女儿走丢闻讯而来的,也有因家里窘迫不得不将女儿卖过来的,年老的家人们看到累累白骨,看着官府的人将白骨掩埋竖起一座座墓碑,他们认不得哪个是自己的女儿,甚至无法带着自己的女儿们回家,但是他们都没有离开,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要求官府替他们报仇。
凉红村的男人们被判了死刑,此事被孟长卿飞鸽传书回岐黄书院,由卫老上报中枢,如此惨状瞬间引起天下一阵轰动。
或许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大家情绪都有些低沉,林青拿着牛皮水壶在溪边接水,卫骊靠在一旁的树上擦他的长剑。
李泗滨一路上一直偷偷瞧她,每次看得林青发毛要找他说清楚的时候,他又掉头跑得无影无踪,这会儿坐在溪边看着林青喝水,看着看着又陷入了沉思。
“小滨滨,眼珠子掉地上了。”
“哦,啊?”李泗滨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林青按住,顿时觉得头皮发毛:“林兄,我可没做什么啊。”
林青“切”了一声,眼带威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像个娘们那般吞吞吐吐。”
李泗滨的脑袋瞬间就垂了下去,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受不得林青的淫威,嘟囔道:“我只是觉得对凉红村的判处太狠了些......就算是流放也就罢了,那些人中怎么说还有那些失踪女子的后代......我.......”
李泗滨的声音在林青凌厉的眼神中越来越小,林青身上突然间冒出的煞气逼迫得他双腿发软。
“林兄,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青神色一敛,面无表情地伸手揉着李泗滨的头发,面无表情道:“没有。”
李泗滨:“.......”
妈的更可怕了怎么办。
正在李泗滨万分后悔自己有方才的想法,想立誓表明自己绝对是站在姑娘们那边的立场时,头顶传来熟悉的沙哑鸭公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恰巧路过哪个山庄,又会有多少无辜的年轻姑娘遇害?如果生下的孩子是害下一个自己至此的凶手,又为什么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李泗滨听着她难得没有半分玩笑的话,怔愣了愣,呢喃道:“如果是下一个凶手.....”脑海里突然响起刀疤男的话:“是这个贱人将那个孩子活活咬死。”
李泗滨从脚底冒出一股凉气来,眼看着旁边好好坐着的卫骊看了自己一眼,李泗滨生生打了一个寒战,起身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很快远处又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抱怨:“卫骊,你怎么这样!”
也许这次的事情太骇人听闻,第二天岐黄书院就给孟长卿回信,当今圣上亲自过问此事,要孟长卿进京面圣。就在李泗滨几人凑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回岐黄书院后要去蹂躏书院新长出的石榴时,陈琳带着一个穿着明黄衣裳的高大男子前来,那男子身份似乎颇为不一般,他们一行人也因此得福住进了城里的酒楼。
“太子殿下。”卫骊越过林青走上前,恭敬地向明黄衣裳的男子——燕王朝的太子殿下,李成霖行礼。
“琼林不必多礼。”李成霖神色温和,亲自向前扶起卫骊,笑着道:“早就听闻老师有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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