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这天睁眼的时候已经快中午12点了，看了看床头的表，一时有些怔然，她很久没睡过懒觉了，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尽职尽责，一丝光线都不舍得放进来，躺着发了会儿呆才磨磨唧唧起身。

洗漱完毕，肚子已经开始叫着抗议，可她今天不想做饭，现在这个时间约人吃饭也很尴尬，拿上手提电脑出门，顺便打了凌菲电话。

那边响了半天才接通，凌菲电话里的声音还有浓浓的睡意。

“在睡觉？”徐曼问道。

“你怎么一大早扰人情梦啊。”凌菲抱怨道。

“姐姐，快下午一点了，还一大早，昨晚几点睡的？”

“三点多吧。”

徐曼上了公交车，准备去附近常去的一家咖啡馆随便吃点什么，刷了公交卡后继续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说你，工作归工作，还是要注意下身体的，老这么熬不是个事儿。”

“我知道了，徐妈妈，我像是为了工作鞠躬尽瘁的人吗？昨晚和朋友蹦迪去了。”

“······”徐曼这才听出她声音里的沙哑，一时无言，凌菲和她完全是两类人，从性格到生活习惯，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徐曼朋友不多，有一个算一个，但凌菲不是，她是人群中万分明媚的存在，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喜欢一切热烈的事物，每天都在贯彻“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可即便这样，徐曼也从未觉得她们之间有距离，凌菲是那种你一个眼神递过去，她就会立马伸手拉住你的人，让徐曼觉得安心。

“好啦，我以后尽量克制一下，打电话干嘛？”电话那边凌菲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起床了。

徐曼心想，你会注意才怪，不过这样看来，中饭有人一起吃了：“你是不是起床了，那一起吃饭吧，我现在快到了，就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咖啡馆。”

“行，你到了先吃着，我到了再点。”

“嗯”挂了电话，徐曼也进了店门，找到一个角落里的双人位坐下，给自己点了一份意面和一杯咖啡，打开电脑，盯着满屏的字，却怎么都写不下去，叹了口气合上电脑，干脆发起呆来。

这时她后边的卡座里传出两个女孩笑嘻嘻的声音。

其中一个说：“你相信我，他一定是喜欢你。”

另一个女孩声音带了些许不好意思：“没有，你别胡说。”

徐曼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些，那两个女孩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那她也不算偷听吧。

“什么胡说啊，你看看他每次见到你，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出去聚个餐把你喜欢的菜挨个点个遍，当我们不存在啊，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就赶紧在一起吧，我们狗粮吃得够够的。”那个起话头的女孩儿佯装埋怨道。

后来她们又说了什么，徐曼没怎么注意，因为随着服务员适时送上来的咖啡，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大三那年，她们系举办摄影比赛，几乎所有同学都参加了，其中有个项目是小组赛，她当时的组长好像是程波，后来作品也没拿到什么奖，所以徐曼对这件事的记忆十分模糊，直到刚才隐约想起，他们组那几天开会都在学校的一个咖啡厅，她当时总点美式，有次程波点完单还问了一句：“不苦吗？”徐曼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好像程波后来又嘀咕了一句：“我以为女生都喜欢甜的。”

思及此，徐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和程波在他公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理所当然让秘书上了美式，虽说她现在偏爱甜的，但过了这么久程波还记得，也的确是个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