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眼皮一跳,手不自觉缩了缩。
须臾功夫,三人已经奔腾在城外的山路上,老婆子和林景绣不会骑马,只好雇了辆脚力快的马车,苏子卿则骑马前行。
老婆子没坐过马车,手往这里摸摸,又往哪里敲敲,好好的窗花粘上她拇指手印,顿时黑了一片。
林景绣没理会她,静静瞧向窗外。葱林茂树,山脉相连,到是符合这西南的景象。
“老婆婆,前面是丰洼坡,有岔道,该走那条?”
老婆子头从窗口伸出去,眯着眼那竖着的路牌,“丰洼坡”几个黑色大字醒目,只是那木牌指向已乱,辩不得路。
老婆子一勾身,利索地跳下车,大声道:“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马车和马就此停住吧。”
老婆子领着二人朝左边黄土路跋涉,转眼天色渐暗,路也变得越来越窄,更加难行,走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儿,老婆子席地而坐:“走不动了,又累又饿。”
“还有多远?”
“估摸着一里地,不过我这身子骨怕要支撑不住咯。”
苏子卿从怀里掏出钱袋丢给她:“这些可够?”
老婆子掂量几下,笑成一朵杜鹃花,立马跳起来:“够了够了,我这就带路。”
这老家伙真是狡猾,无孔不入地掏空别人腰包,每次都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苏子卿要点火,老婆子一把扑过来,一个错身,手上的火把就被她抢了去,丢在地上踩灭。
“你不要命了,要是把人引来,我们都别想安然出去!”老婆子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从一旁折了根树枝做拐杖。
林景绣心下一颤,苏子卿便朝她望过来,两人神色如出一辙。
“平遥城中不可点火,亦不可乱窜,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老婆子没好气地叮嘱道:“我不过贪二两银子,可不想陪葬!”
林景绣:“……”
平遥城虽小,城墙却是实打实的牢固,据说建成几十年,墙体从未见脱落。
月色如勾,在绢花云朵后若隐若现,三人躲在一土堆后面,借着月色望向城楼。楼上幽幽暗暗的,一点火光也没有,视线完全是靠灯笼里绿绿的荧光点亮。
“想必是萤石,主要产自东南及西北一带,在这里见到倒是意外。”苏子卿解释之际,乌压压一批人从入城道靠近,零零散散的声音回荡开来。
老婆子起身道:“想要进去,就得靠他们了,我们绕到后面进去,注意别抬头,别出声。”
两人具是称奇,进城的样子怎么和做贼一样?见此景,林景绣心里的担忧不免多了几分。
跟着老婆婆往前,几人乘着月色遮挡之际,悄然混入队伍最后面。老婆子一进来,头便深深低着,呼吸变得极为轻缓。林景绣学着她的样子,却瞅见前面的人脚上戴着镣铐,一步一顿,一副颓然的样子。
入了城,终于见到街道,这街道格外工整宽敞,和苏子卿描述的贫民窟一点也不同,倒像是富庶之地。不过苏子卿道听途说而来,难免有差错,再加上来的路极为难走,很多人就会以为这里混乱不堪。
领头的一人吹响哨声,队伍立即四散开来,朝两侧房屋奔去,林景绣与苏子卿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出错,再一看,那乞丐老婆婆哪里还在?!
“吁——”哨声再次响起,所有人低头站定,二人大气也不敢出,正因如此,两人才意识到这城内静的出奇,偌大的街道竟没有一丝声响!
领头人朝巡视着走过来,每走一步,声音便回响在街道,月色之下,鹰隼般的目光仿佛带了刀锋,从每个人身上划过。
意识到情况不对,苏子卿悄悄拉上林景绣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凉,林景绣指尖颤了颤。
领头人走过队伍大半,脚步停下,站了片刻转身回去,步子加快许多。苏子卿拉林景绣的手刚松开一点,一声锐利的哨子声便破空而起,队伍里所有的人猛然转过来对着他俩,那眼神分明一片浑浊的白,连瞳孔都看不到!
苏子卿拉着林景绣往后,那些人像是被触发某种机关,猎犬般飞扑过来。
恰在此时,林景绣瞧见站在领头身侧的不远处,乞丐老婆子拄着拐杖,有些害怕地望着二人,却只是瞅上一眼,便畏畏缩缩躲向领头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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