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绣趁机去扶,姑姑才缓缓起身,却是不抬头看她,低声道:“老奴愿自罚三月俸禄,请姑娘不必再劝。”
言尽于此,林景绣也不再多说。
默了,林景绣觉得屋内烦闷,才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林景绣的腿似乎很熟悉府里的路,不消姑姑提醒,自己利索走到后院。
一半方池塘里,锦鲤潜游,各色斑斓,一派悠然之象,水塘一侧是长廊连着的亭子,亭檐高翘,亭中坐了个披着斗篷的人——可不就是婉儿小姐?
林婉儿抓鱼食往水里撒,自带闲散气质,两个小丫鬟陪侍左右。
“婉儿小姐正在病中,这样子怕是对身体不好。”
徐姑姑像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却让林景绣听出其中意味,她的兴趣被勾起道:“过去看看。”
徐姑姑没有阻止,任由林景绣翩翩进到亭子。
“姐姐来了。”婉儿起身施礼,一派好作风,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有憔悴之感,又因其美貌,不得不惹人怜爱。
“今儿个风大,妹妹怎么不好好歇歇?”林景绣的话实际上有试探意味,林婉儿刚整出一场哭脸戏,可不得做全?
林婉儿笑了一下,但没什么笑意:“姐姐还在责怪妹妹?”
“妹妹说笑了。”
“那些个嘴碎的奴才,妹妹已经替姐姐出了气,妹妹知道姐姐不喜欢嚼舌根子的人,自然不会忤逆姐姐。”
林景绣看了徐姑姑一眼,接着道:“下人罢了,管他们作甚,只要严加管教,不得服服帖帖?”
林婉儿倒茶的手顿了顿,会心一笑,那纤细修长的手,很难让她不注意,她似乎很怕烫,不仅用手绢包着,动作也是极轻极缓的。
“姐姐喝口热茶,妹妹刚沏的。”
林景绣接过,并没喝,接着道:“妹妹多注意注意身子,我见你面色憔悴许多,让人心疼。”
“嗯……妹妹心中有一疑惑,可否请姐姐解答?”
“自家姐妹,但说无妨。”
“那日……姐姐为何跑到寺后院?”
林景绣一顿,难道不是她引自己过去的,虽进府时间短,林婉儿对她的敌意可是明显得很,眼看她上吊也不解救……怎么,竟是自己误会了?!
不应该呀……
她望着徐姑姑求助,徐姑姑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林景绣不知这是何意,只得含糊道:“这个……我……”她作思考状,慢慢捂上自己的头。
徐姑姑忙上前道:“姑娘可是头疼又犯了?”
听到这话,林婉儿眼偏向一侧,喝了口茶。
“姑娘自从上次从马车上跌下,时常便叫头疼,以前的很多事总会不记得。”
林婉儿不知是惊是喜,面色开了花儿:“那徐姑姑可得好生照料姐姐,也坐了些时候,我们一道回去罢。”
徐姑姑搀着林景绣,四人一道离开后院。
林婉儿似乎有些不甘心,紧紧挨着她,到分叉路口,她突然贴过来凑到林景绣耳边低声道:“你还是姐姐吗?”
林景绣身子登时一僵,仿佛一道闪电从头上劈下,半天缓不过神。
林婉儿望着她,低声浅笑行礼:“姐姐要好好保重身体,莫学婉儿病中贪玩,病情加重就不好了,妹妹告退。”
林婉儿抽身离去,留在原地的景绣出神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有种被看穿了的害怕,偏偏这种事她不能告诉徐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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