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思量了一下:“我去洛阳找师傅。你跟着他们,一个月之后如果没有来镇压的军队,你就下手!”
徐户慢慢镇静下来,颓然地坐下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来:“我先去将不显的尸身找回来,让她和阿兰待在一起。”
两人自此分作两路,徐户往南阳,二郎往洛阳。
这一路上二郎从没有哭过,他要为姐姐报仇的信念支撑着这个少年日夜兼程赶往洛阳。到处打听了荀羽目前的住处,在傍晚时分,二郎终于到了荀府。守卫不认识他不让进,二郎冲不进去反被打了一番。二郎只好守着,直到更晚时候荀羽终于归来。
已是深夜了,二郎蹲在街角,终于看见荀羽下了马车,忙冲上前去喊道:“师傅!”这一声喊出来,二郎也终于哭了出来。
荀羽循声望来居然是二郎,而且只有他一人。荀羽心里一惊,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连忙迎上前去:“二郎,出什么事了?”
“师傅,姐姐,姐姐死了!”
荀羽听见了,却不真切,“你说什么?”
“我们遇见了贼匪,姐姐跳入深渊,姐姐,死了!”
这一句明明白白,荀羽突然有些站不稳,旁边的护卫忙上前扶住了。
进屋后二郎将后面的种种事情告诉给了荀羽,荀羽恍惚地听着,一言不发,末了吩咐人带二郎先去休息。
当晚荀羽连夜出门了,到第二日晚上也没有回来。第三日二郎想去见荀羽也没有见到,确切地说是没人见得到他。荀羽称病告假了,人没在府内,府里的人也不知其踪影。二郎有些猜到师傅去了哪里,不过他没有去找他,昨天告诉师傅时,他似乎已经失了魂魄了,让他消失几天,或许可以把魂魄找回来。
果然三日后,荀羽回来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熟悉他的身边人都可以看出来,荀羽眼神变了,除了萧瑟还加了几分狠绝。但是他的言语还是那么温和,每天再晚都会亲自指导坚持二郎的学习,只是更加严格了。
几日后,二郎注意到整个府里的人都忙碌起来,开始张灯结彩,仆人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二郎私下听到墙那边两个仆人正压低声音叙着闲话。
“诶,你说我们公子怎么想的啊?凭我们公子的家世,什么样人家的姑娘娶不到,怎么就要娶这么一个宦官的女儿?”
“我听说对象是中常侍曹大人的女儿曹婉,虽然也是个宦官,但是没干什么坏事。或许公子就是看上了那曹婉姑娘也不一定啊。”
“还看上,我问你,我们公子之前见过那曹婉?肯定没有啊!我们公子大家都知道,一向和宦官势不两立的,上哪儿看人家姑娘去啊。”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会不会像外面流传的那样,就是看上了人家的权势。如今谁都知道,朝廷里面是那群宦官说了算,这些大臣都得看他们眼色,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死都要带上全家!”
“也是,外面的人现在说话可难听了,都骂我家公子呢。说那最有权势的中常侍朱大人、李大人找着太尉想结亲都被拒了。如今我们公子上赶着要跟人结亲家,巴结人家,脸面都不要了!”
“啧啧,那不是,现在我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荀府的,怕招人白眼儿。算了算了,走,干活儿去吧,等会儿管事儿的发现了又要挨骂了。”
当夜荀羽来检查二郎功课的时候,明显发现二郎情绪不对,虽然依旧恭敬,但是冷冰冰的。荀羽叹了口气:“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娶中常侍曹空的女儿了。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娶妻?”
二郎仍梗着脑袋,没有看荀羽,也不作回答。
荀羽看着窗外,仍是乌云遮月,幽幽道:“你来的那夜,我去找了太尉,禀告南阳群盗出没,危害百姓。可是,这件事当地郡守并未上禀,他不能下令剿匪。”
二郎转过身来看着荀羽:“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当地郡守为什么不上报?”
“《汉律》载有明文,群盗起,不发觉,发觉而捕弗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捕盗不力,罪可致死。现在各地群盗毕起,四处流窜,光是地方上的兵力不足以平定,所以各地大多隐瞒不报。”
“那我以平民之身上告官府呢?”
“如今南阳郡守是太尉门下,尚算清廉,如果上告,恐怕……所以太尉推掉了此事。而我第二日的奏章没到皇上跟前就已经被淹了。自从李招林认出我之后,扳不倒我,就一心和我为难。”
“那姐姐的仇怎么办?”二郎反应过来:“所以你要娶那个中常侍的女儿。可是那样的话,你就站到宦官一边了,就和清流划清界限了。这个骂名。”二郎不再说下去,荀羽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既然下了这个决定了,那么一切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荀羽看了看二郎:“你明日就去太学读书吧,我已经办好了相关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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