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显后脚跟进来:“早?你看看,都天黑啦?你知道你玩了多久不?”
不显坐到徐户身边就开始告状:“徐大哥,这个李史趁你不在就欺负我。呜呜呜,你看看,他强迫我买了好多东西。你说,要是以后你在前面走,我们俩单独在后面,他要是欺负人怎么办呐?”
李史瞪圆了眼睛:“这么狠?”
徐户盯着李史,抽出了刀刃:“我曾在千人混战中径直取敌军将领首级,你若是想着我离得远,你敢做什么的话。我告诉你,无论你跑多远躲哪里我都能抓着你,然后……”
徐户这话说得很认真,因为李史到底是半道硬跟着来的,也不算知根知底,后面他和不显一道走,自己单独走前面,如若李史真有所图,不显还真是无力抵抗。
李史见徐户神色严肃,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经道:“我若是自己或者让别人伤了不显,我便割下脑袋给你盛酒。”
徐户望进李史眼底,良久,方点头相信。
旁边的不显本就是开玩笑告状,不想两人认真了起来,忙打起了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徐大哥出去是寻到什么消息了吗?”
徐户:“是,听闻凉州、并州都应该受到了羌人的进攻。之前护羌校尉有集合自愿从行的胡人前去讨伐。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进攻,导致胡人思念家乡,反叛回家了。”
不显:“诶,为什么胡人愿意受差遣前去讨伐呀?我一直有所听闻朝廷会征兆能征善战的外族人,但是还真没想过为什么。”
徐户:“朝廷会征召这些他们也就是因为他们常年习武善射,作战能力很强。至于为什么他们愿意。你其实应该猜想得到。”
“啊?我能猜想得到。如果徐大哥说我能猜得到,那我觉得应该就是跟钱有关。是朝廷的粮饷或者封赏很多吗?”
李史跟看傻子样看不显:“你真觉得咱们朝廷现在很富裕?”
“呃,应该不是。这些年蝗灾地震频发,我看朝廷几乎都无力赈灾。”不显开始认真算起帐来,“现下朝廷的税赋来源基本压在农户身上。但是因为土地兼并日趋严重,加之灾害频发,破产的农户不可计数,这才导致了越爱越多的流民。剩下的农户也会为躲避赋税或者其他原因被迫依附于豪族大家,这些人的户籍也被藏匿,无法缴纳赋税。那税收应该是比之前减少了很多的。收入本就不多,支出还挺大。皇上宫里采女就五千人,加上其他宫女太监,花销应该惊人,他又爱好养马,马匹数以千计,耗费也不菲。这估计是光武帝这样勤俭的先祖无法想象的。诶,你说,如果光武帝知道自己后人是这样的,会不会气得从陵墓里跳出来?”
不显看了看李史扔来的白眼,尴尬道:“说岔了,说岔了。额,再加上这些年各地盗贼频发,军费耗资起码以亿计数。啧啧,我替皇上算算账都觉得有压力。这国库里面还有钱吗?”
徐户:“所以胡人是为钱财来,但是不是朝廷发的那点粮饷。而是羌人劫掠的钱财。之前羌人几乎把整个凉州和并州都扫荡了一遍,两个州郡的财物应该有大半已经被他们劫走了。如今只消打败他们,这巨额之财就是自己的了。”
不显恍然大悟:“哦,所以在胡人眼里,这不是去打仗的,这是去抢钱的,而且是巨款?”
李史看着不显:“你也不算笨到无可救药。”
不显:“可是,从羌人那里缴获的钱财不用上缴国库吗?或者拿来赈济这两州流离失所的灾民吗?”
李史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不显。
不显当即闭嘴,不再问了。是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如果拿来赈济了,那从哪里拿钱给胡人,那这战事何时才能停止?
李史转而看向徐户:“那你了解清楚情况了?可想好了去哪儿?怎么走?”
徐户点了点头,“现在贼寇在凉州和并州交界处,我们北上绕道而行,陇西军现在应该在金昌附近,我们且去看看。马匹我也已经买好了。咱们明日就可以启程。”
李史抚掌道:“好,那我们且瞧瞧去!”
不显又白了李史一眼,心叹道:“还真是无知者,无所畏惧呀。”
三人逆着人流,绕道北上,按计划徐户在前,不显和李史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显小心翼翼、凝神聚气,静听前方有没有动静,与之呈鲜明对比的就是四处拈花惹草、左右晃荡、喋喋不休的李史。幸而这一路上很平顺,没有遇到官兵或者劫匪,几人顺利到达了金昌。
几人在山头上便看见了对面驻扎的军营。徐户带二人下去到军营门口。可是到底是军事重地,几人怎能随随便便的进去。三人还没到门口,前面的守卫就过来盘问起他们的身份,有些怀疑他们是间谍。徐户表示自己也曾是这里的驻军,现在出了战事,是来投奔刘锋的。
守卫自然知道将领刘锋的名字,将信将疑地将三人带去营地中觐见刘锋。在禀告之后,三人被带入了营帐之中。刘锋的眼光疑惑地扫过了不显和李史,最终停留在徐户脸上。
突然刘锋抛下了手中的书册,几步上前抱住了徐户,激动道:“兄弟,好久不见。”随后松开了手,直直地看着徐户:“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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