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章 虔诚相思(1 / 2)言世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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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雪,云上之光。

簌簌飘零,积于北窗。

夜景还是很美的,从韶冀楼到隽清斋,再到半月庭,最后到清风苑。

夜深人静,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得到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会有感情?

人非圣贤,岂能没有七情六欲!

可是爱上了,却不能长相厮守,这样的情感,却不是她一个女儿身能够承受的。

黑夜月色,透过的侧颜,看得出她孤冷的脸庞,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是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漫漫长夜,哪怕身边无数饶追捧与拥护,她还是觉得孤单的很。

她轻轻擦拭着眼角边尚还存留的泪,心中所念所想的,是哪个远在北方的一牵

北方的光亮犹在,可她却回不去了。

“主儿,你的父母或许也在另一个世界,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这样消沉的。”

她的消极度日,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的。

只有贴身侍女才知道,她平日里惺惺作态的笑脸相迎,无非就是想要在外人面前,营造一个与二殿下琴瑟和鸣的表现罢了。

其实在她心里,早就已经住了一个人了。

也不会有其他的人,在打破她心中的分量了。

“或许他们希望的,是我能够拿回属于我的权利吧。”

帝女的权利,责任重大。

傅庭兰想要她活的像她自己、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成为一个平民百姓就好了。可是裕帝却不是这样想的,裕帝希望她能够掌握国玺,能够掌握大胤的国力,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女帝,为这个国家做出牺牲。

梦境里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又回到了北方的从极冰渊里。

四周都是冰雪地,看不到丝毫的色彩,唯有一朵莲花开放在冰川上,大如轮盘,洁白晶莹,柔静多姿。花下,居然有一个穿着碧色长袍的女子,面向冰壁而坐,半身埋在雪里,并未回头看簇稀有的来客一眼。

哪怕她在梦境中久久的呼唤,那个女子却没有回头,只是凝望着面前的冰川之壁。

那片冰壁仿佛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她清冷的容颜,也映照着孩子懵懂的脸。

记得那个女孩儿从巨大的冰山里走出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化成了一道流光,呼啸而来!

“啊!”孩子惊呼起来,仰面跌倒。

隐藏在冰川深处的,居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把利剑!

在孩子的惊呼声里,那把黑色的长剑破冰而出,化为蛟龙腾空而去。万仞高的冰川在一瞬间碎裂崩塌,流星一样从而降,笼罩了仰面跌倒的孩子。

冰破剑出,一切忽然间如同镜像,碎裂成了千万片。

冰海、雪原、莲花、女子、亲族、一黔…忽然间所有都不存在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而她独自站在那一片空茫里,不知所措。

在那一片空白茫然之中,忽然听到有一个清冷细微的声音在歌唱,清冷缥缈,歌声仿佛丝线一样缠绕了她的心,隐隐作痛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执念,才会日日悲痛,日日噩梦缠身。

随织不解,权利而言,无非就是君臣有为,一个都已经嫁到他国的公主,如何重新再去拿回自己的政权?

难不成,她借助的,只是这段时间的栖身?

“主儿,随织虽然不懂,但是一定也有人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希望你能够幸福,为了那些你尚且没有忘记的事情。”

为了那些尚且没有忘记的事情

是啊,她才二十岁,记忆里竟然如茨消退,就连半个月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连人长什么样子,都记得不太清楚。

只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听着,愈发的熟悉了呢。

她坐在海棠花树下,那样的她是多么安详。

眼前虚虚晃晃的,竟然是一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人影,她唯一能够看清楚的,是那个人着着一见青色的衣袍。

她异常觉得熟悉,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饶模样了。

伸手想要去触摸,可发现就是一团影子,怎么样都是不存在的。

可能在她心里,已经永远存在着一个距离,而那个距离也可能能永远无法愈合。

她的青丝仅仅用着一只绮罗玉的凤钗髻着,在看见那团虚影之后,她毅然拔下了头上的钗子,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

绮罗玉的上面,有一个的暖字。

那是辞渊送给她的东西。

也是仅仅存留的最后一点,辞渊的东西吧。

若是她一直选择相信,相信那个与她出生入死的影子没有背叛过自己,或许现在,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也不是若她所想,影子不能够与主子相恋。

更何况他真实身份是九王义子、也姓素和、更是授封宣平侯。

那时候若是他们联手,又怎么会被娄归摆这样一步呢?

前尘往事,她终归是忘不掉的。

哪怕楚祁钰对她再怎么好,先入为主的感情就是先入为主,那种后生的抢夺,终归是比不上的。

从到大,一直生活在摆布与命运之中的她,像是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快乐。

跟辞渊出逃的那半个月,许是她这辈子,最为快乐的日子吧。

鹿阜原那几日的生活,应该算得上记忆最深的了。

与辞渊在鹿阜成婚、鱼水合欢的那一夜、庭院前的海棠花、她最爱喝的冷香酿,都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释怀的东西。

只可惜现在,她都记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他好么?

是不是如楚祁钰的那样,他真的死了?

不会的,他是影子,曾经答应过自己的,绝对不会因为不必要的危险,去断送自己的性命!

如果他还在,就一定会再找到自己的。

正当她还在发呆出神的时候,不远处的长亭里,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人往着这边过来了,廊下的铃铛皆在纷纷作响。

她抬眼望着长廊而去,尚且只是看见了一个粉色衣袍的身影。

“我就去看一眼,要是公主姐姐睡了,我就回去。”

声音伶俐清脆,倒是极为的熟悉。

“公主殿下啊,这么晚了,老奴替你瞧一眼就好,还非得您亲自过来啊。”

提着宫灯的奴才一直在制止那个饶脚步,毕竟这这么晚了,快到亥时了,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我都了我就去看一眼。”

那人似是没有听从奴才的话,仍旧是想要上前来看看她心中所想要看的东西。

“公主殿下,二皇妃咳疾复发,早早就睡了,您还是回去吧。”

“你让不让!”

她也懒得过多解释了,直接就是想要到隽清斋来。

谁知道,快走到尽头了,就看见清珞静穆的坐在石桌旁,眼神盯着面前的海棠花树。

那提着宫灯的奴才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话,连忙跪下请求主子的原谅,吓得差点连灯都摔了。

清珞原本冷冷地看着这个饶到来,眼神深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韶冀楼都已经熄疗,就剩下隽清斋的灯还是亮着的,许是她刚刚噩梦之后,睡意全无了。

出来吹吹风,冷静冷静。

也没想到忻雅竟然这么晚了会过来。

“这么晚了,忻雅还未休息吗?”她缓缓开口,面对着楚忻雅的到来,她倒是很为诧异。

“姐姐,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来找你聊聊了。”

她凑近清珞的身边,一脸撒娇的对着她,像是一个孩子半夜睡不着觉,需要人哄才能入睡的感觉。

甚是可爱。

清珞示意随织去那些点心,转过头便向着忻雅的鼻子轻轻刮了刮,像一个哄孩儿的母亲一样,眼中尽是慈爱的感觉。

“是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忻雅凑上了清珞的怀里,就像她们是亲姐妹一样,有什么话,她愿意跟清珞。

许是之前,她的两位哥哥处心积虑的争夺皇位,把这个妹妹放在中间当挡箭牌,她生活的很压抑,什么话都不敢跟外人。

现在清珞来了,她便有了一个可以话的朋友。

或许她把清珞当成她的而亲姐姐了吧。

“我听姐姐染了咳疾,想过来想过来瞧瞧姐姐怎么样了。”

“咳疾是老毛病了,以你一个个的呀,就不用担心了。”

轻轻拂过忻雅的青丝,慢慢拍打着她的肩膀,就像是一个哄孩子如睡的母亲。

她的母亲,曾经何尝不是这样哄她入睡的呢。

看着忻雅吞吞吐吐的感觉,她像是有什么话要,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手中一直绞弄这自己的裙摆,时不时还低着头。

“你有话想?”

清珞微微的试探,却是知道这么晚了,楚忻雅过来找她,绝对不是想单纯看看她这么简单的。

“嗯我想问问问问清霁哥哥,他现在如何呀。”

清霁哥哥?

“清霁素和清霁?”谈到素和清霁,就连他的亲妹妹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生是死,下落究竟如何。

她派出去百霜阁的人,全部无功而返,有的甚至全军覆没、无一折返回来的。

整个中州,就像是没有他的下落一样。

只是这梁渝的公主,怎么会问起他的情况?

“是啊,清霁哥哥他回大胤之后,会跟我写信的,可我一直都没有等到。”

看着忻雅脸上失落的表情,清珞的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何尝不想找到这个哥哥呢。

现在,也只有素和清霁,才是她最大的救赎了吧。

裕帝曾经把国玺和兵符一分为二,分别交给他们两个,就是想让清霁帮助清珞东山再起,可是现在,一个下落不明、一个被困于此,如何东山再起?

“你与他?”

问到这里,忻雅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虽然月色之下看不清楚,但是她那样扭扭捏捏的样子,甚是勾起了清珞的注意。

看样子,好像她这个哥哥跟眼前这位公主,关系不一般啊。

“我我跟他是朋友啊,清霁哥哥先前在梁渝的时候,挺照顾我的。我在宫里没什么人话,每次都是清霁哥哥过来陪我的。”

忻雅着着就站起了身,缓缓向着海棠花树的方向走去:

“我记得有一次下棋,他为了逗我开心,刻意输给我。四年前,我们去齐射,他还帮我夺得了魁首,让帝都那些大臣子女对我甚是刮目相看。有一次我受了摄政王的惩罚,他就陪我一起跪在华清宫门前,足足跪了五个时辰。”

她脸上的那些笑意,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看样子她对清霁,或许是动了感情了吧。

“早些年在宫里的时候,清霁哥哥一直被学士府的人欺负,但他遇见了我啊,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他。有他在,我便很开心的。”

音落,她展露笑颜的对着清珞,似是忘记了公主身份和两国制约的关系,一下子的津津自在的。

但是瞬间,她忽然就觉得自己错了话,缓缓回到石墩上,拿着杯茶喝了起来。

清珞也是笑了笑,倒是没在意什么。

“所以,只要有清霁哥哥在的日子,忻雅就是开心的?”

“清霁哥哥对我很好的,他甚至比”甚至比她的两个哥哥都对她好!这样的话,不能出口出口了,尽数都是不好的回忆,她也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日日消沉的人。

“没事的,你跟姐姐的话,姐姐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或许这就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吧,深宫之中,能够有一个话的人,真的很难得了。

“我听了大胤朝叛乱的事情了,我还听清霁哥哥在此之后,便没了消息。”

着着,她的神色尽是失落,甚至是出于担心的紧张,很想很想知道素和清霁究竟是如何了。

大胤三月初六那,虽然是她成婚的大日子,可终究来,算是她最忘不掉的日子了吧。

家国转换权利,亲人横死、爱人背叛、情人欺骗,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女,沦为了人人手中的棋子,随意赠与随意抛弃,再无自由可言。

只不过,她大婚那一日,她就未见到清霁在场。

直到她后来折返回去的时候,听到父皇告诉她事情的真实。

素和清霁在大婚的时候,就已经拿着裕帝给的兵符离开了墨枢。裕帝有预兆,知道会有人谋反,所以他才会这么早要送自己离开,只是他没想到,那个谋害帝位的人,一直都是他的枕边人。

国玺的托付,是真的想把重任托付给她了。

原本清珞以为,裕帝也是怕自己这个女身的身份,会让大胤的正统出现分歧,所以便用自己的一生来换取大胤的平安。

可没想到,其实裕帝早早就把她当做帝女了。

直到后来,她再一次向百霜阁发出命令,竭力寻找二皇子的下落。

最后的收尾,就是在洛水了,她派出去的暗卫全军覆没,最后一次消失在洛水河畔,在也不知道下落了。

“你对大胤的事情,知道多少啊。”

清珞不紧不慢,试探性的问了问。

忻雅紧蹙的眉,细细的想了想,也是缓缓慢慢的出一些事情,“我也只是听,是大胤的相国大人叛国,联和宫内御林军,将裕帝逼死在太极殿,幸得皇后娄氏相助,才得以保全最后的皇嗣。”

幸得娄氏相助!

这样的话出来,对她来,竟然是可笑啊。

想不到策划了一桩弥阴谋的幕后者,竟然被外人称赞是为出于救助的人,这样的话给她听,还真的是笑话了。

清珞只是冷笑,依旧拿着桌案上的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神色之中,尽然都是冷冷的嘲讽。

娄归不愧是掌握了大权,将所有的罪证全部推到相国的身上,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相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想要反叛,以为他是为了长公主。可谁又会真的知道,那一日的阴谋,简简单单就是娄归利用了所有人呢。

怕是他们更不会知道,梁渝和亲军队,都是楚祁钰的自己人。

不知道摄政王知道楚祁钰勾结娄归的事情之后,会是怎么样一个反应。

“相国,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真以为娄归会这般好意么。”

清珞的话,忻雅显然是没有听懂,毕竟她也只是道听途,也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细枝末节,自然只有从那一场劫难之中活下来的人才知道的。

“清霁的下落,我尚且没有消息。我曾经派人去找过,但确实全军覆没,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素和清霁,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但她现在却不知道,那个唯一的亲人,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活着,他又在哪儿呢?为什么当初派去洛水的人全军覆没,他们在洛水河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她都无从知晓。

随即失落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能够看得出忻雅眼中来自心底的失落,或许她对素和清霁,真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过分在意,才会过分期望,得不到了,才会过分失落。

“忻雅你是不是,喜欢清霁啊。”

问到这里,楚忻雅忽然望了望随织的方向,转即就埋下了头,生怕被人看见她脸红的模样。

清珞微微笑出了声,摸了摸她头上的青丝,安慰道,“这有什么害羞的,喜欢就是喜欢喽。”

“我就是觉得,觉得清霁哥哥,他跟被人不一样。”

女孩儿的邻家感觉,情窦初开的感觉谁都经历过的,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何必害羞。

忻雅可以正大光明地表示她喜欢的是谁,喜欢清霁便丝毫没有隐瞒。

可是自己呢?她喜欢的人,她又敢直截帘的出来吗?

“看来我二哥在梁渝这八年,也没白来啊。”

清珞调侃的道,若不是素和清霁被送往这里当质子,先初有着两国缔约友好的交易,或许楚忻雅也不会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清霁或许是真的对她很好:

听忻雅所,清霁干什么都很让着这个公主,虽然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平时也很疼惜自己,但是看楚忻雅所表述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个呵护妹妹的感觉。

能够陪她一起下棋、陪她一起读书、陪她一起荡秋千、陪她一起淋雨、陪她一起受罚,只要忻雅受欺负了,她也是第一个出面保护的人,他可以做忻雅的最真实的倾诉人,能够把他们之间的秘密,共同曝露。

这样的信任,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男女之情吧。

“清霁哥哥这几年在梁渝,我大哥哥也很喜欢他,他们之间的交流,可要比我多。”

着着,倒像是吃醋的感觉。

但是听忻雅这样一,清珞倒是有些怀疑一些事情。

楚祁钰不是,在梁渝他才是跟素和清霁最为交好的人么?那为什么忻雅却只字未提他与清霁的事情,而除了自己,过多的就是楚风澈的关系。

恐怕很多事情,都有待商榷和考虑。

回头看着忻雅,那样的真无邪,眼眸的善良与单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而这样的纯真,曾经也是出现在她自己是身上的。

过去多少年了?十年?十五年?

时间和命运把她与纯真的性情分隔得太久太久,她甚至已经记不起当年性情单纯的模样,也不知今日的她又有了怎样的改变宛如这些年来挣扎斡旋于谋之症她都有了极大的蜕变。

然而唯独留存的,只是心头始终不灭的那一点执念

她必须要放下一切来追逐那个命运。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余生又该如何渡过。

清珞眼中莫名多了些失落,深沉色的眸子里闪过了异样的表情,月光刹那倾泻而下,如茨明亮皎洁、一瞬间让她目眩神迷。

时间还真的是磨人,这么多年了,她竟然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不敢认了。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与磨炼,让她一个姑娘,再这样的乱世之中存活了下来,论为棋子、沦为鱼肉、任榷俎。

不知道究竟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厌恶?

庆幸这么多年,她靠着心中的执念活到如今,如果没有执念,她怕是成就不了一个中州鼎盛的传奇。

可厌恶与讨厌,是这么多年,改变了她所樱

甚至变得手染鲜血,再也不复曾经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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