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狐狸靠在树干上不以为意,却发现意识开始模糊。有过一瞬的紧张,接下来便只剩下安然自若。
一个身着墨蓝色水袖裙的女人站在了她面前,一袭面纱笼了口鼻,只剩一双金色瞳孔的眼,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只是半张脸便是倾城之资,想见剩下这半张脸更该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美人是一回事,身上那来者不善的味道,又是另一回事情。
“南海蝴蝶么?”未等眼前人开口,狐狸先发制人,“怎么兴师动众隔那么老远来给个幻象,有话直说不好?”
“九尾,你觉得你有资格这样不恭敬我吗?”那女人面纱下的唇勾了起来,发出戏谑的笑声。
狐狸的瞳孔也已化作血色:“怎么?眼睛里有点颜色,就让你骄傲起来了?区区一只为情所困,被封在水里几千年的蝴蝶,也敢问我有没有资格?”
“天下间,最没有资格不尊重我,说我是只为情所困,区区蝴蝶的,就是你了。骗了一朵刚出世的神莲,让她溺在苦海里的,是你。偷她力量在妖魔两界胡作非为,让神界头疼的,是你。悔不该当初,寻她千年,甘愿拿命为她化解诅咒的,是你。如今眼见着,或许有机会跟她长相厮守,拿命博血鳞的,还是你。站在面前嘲笑我为情所困的,竟然也是你。”蝴蝶越走越近,“九尾狐,情至深,梦一场,我看你是想把自己都搭在这梦里。”
她一挥衣袖,狐狸眼前便是金华山,他丹田发力气走灵骨,却发现无论是妖力还是神力,都出不了一丝,他想用意念止住她对自己的精神控制,但都是白费。南海蝴蝶不愧为天下万千恶念所集,意念之强大容不得自己搬动。
眼前的金华山仍旧是欢声笑语,雪白的身躯在冰封的山体上到处乱窜打滚。在这片雪白里,只有一只小小的红色,他懒洋洋地趴在洞口,兄弟姐妹都是漂亮的离狐,唯有他是个怪胎玄狐。但他们并不嫌弃他,从小就待他好,奶奶也把他捧在手心,所以他也并没觉得自己的一身红毛,跟这儿有什么格格不入。
奶奶总喜欢给他讲故事,讲烛龙同盘古开辟天地并且作为战神去大战魔界的故事,那时他觉得烛龙该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自己以后也一定要与他一样,担负重任降伏魔界。
“但你要记住了,别去学他们降伏什么魔界,你妈妈就是战狐一族的领头,他们九尾玄狐天生好斗,这也是他们灭族的原因,你妈妈也不例外,生下你后就去往魔界没了音信。你体内定有好斗本性,但一定压制住了,我们离狐一族好和平,只想着安安分分地过......”奶奶看着那只火红色的小狐狸,语重心长。
那火红色狐狸闭上眼躺得安逸:“奶奶您念了几百年了都,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去打架嘛就是,但我妈到底生前是个什么角色啊?”
“又来了又来了,我在和你嘱咐这些,你都听进去没,就又问你妈......”奶奶总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关于妈妈的事情,但这只小狐狸却总想再多听听她的信息。
……
狐狸一眨眼,那金华山便遍地是血,奶奶趴在地上轻轻抽动着,汩汩鲜血染红了这个冬天,到处都是兄弟姐妹的尸体,断掉的尾巴和四肢。奶奶断气的最后一刻,那只火红色的小狐狸缓缓出现在了她面前,奶奶用尽功力将他神隐,直到死,她都在护他周全。
洞外坐着个神情恍惚的男人,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翩翩公子,如果......不去注意他一身血衣,和发梢上滴落的鲜血。他眨眨眼站起来,走进洞里,盯着那红色的小狐狸道:“只剩你一个了......”
他张狂地笑了起来像是疯了一般:“终于找到你了,她一只玄乎竟然和离狐结合,生下了你这个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全天下最后一只九尾,是个怪物......我帮帮你,帮你重回你的本性,帮你做那个怪物......”
小红狐抬眼瞪着那男人:“你是谁?”
男人轻蔑地看着那小狐狸:“你记住,我是烛龙。”
烛龙......那个曾经奶奶口里的战神,现在屠了他满族,那个他曾经奉为神明的英雄,现在手里全是他亲人的鲜血。
狐狸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已经足以感受到当年自己的那份无力和仇恨,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想要一把捏碎那个男人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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