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掌柜从楼上跑下来,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二王爷来视察一下他的工作,还被一个吃白饭的泼皮扰了兴致,显得自己平时打理酒楼也是略有疏忽。
看到眼前这一普通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方掌柜还算有涵养,卑微之人进来吃一顿饱腹之饭也未尝不可。
随即对康佳挥挥手,“姑娘今日未带盘缠,日后再付即可,但请不要在这大声喧哗,扰了其他客人吃饭的雅兴,姑娘请走吧。”
“掌柜的,我不能白吃你的饭菜,虽然未带银两,但是,我可以留下来,用我的劳动来承担我的饭钱啊。”
康佳想了,吃白食不是目的,目的是找一家像样的酒楼打工,赚钱才是王道。
一听眼前这位姑娘要自愿留下为酒楼干活偿还饭钱,众位食客都来了兴致,有可怜的,有哄笑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雅致的环境顿时聒噪起来。
本来方掌柜就极力在忍着,这会儿难掩气愤,厉声责难康佳,“给你脸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京城第一酒楼锦宴楼,岂是容你撒泼耍赖的地方,看你是一介妇人,我不想跟你动粗的,岂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把她打出去。”
眼见一众小厮从后厨鱼贯而出,康佳也有些慌乱了,但依然大声抗议,
“且慢,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我没钱但我不能没信誉,饭钱可免,我的信誉不是你说免就可免的,我会用我的行为对我的信誉负责的。”
见康佳毫无惧色,方掌柜又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子,削肩细腰,高挑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满脸尽是温柔,眼角皆是春意,浑身充满秀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人,一番义正言辞的狡辩竟让人不忍拒绝。
只是这面色略有暗黄、憔悴,看看衣着大概是落魄大户家的姑娘,想来也真是可惜了。
见掌柜没有继续责难,康佳大大方方继续说道:“掌柜您经营有道,这四层大酒楼在方圆百里都应该声名显赫,看看在座宾客皆是慕名而来。但恕小女子直言,您这经营的是氛围,标榜的是酒店的档次,实则菜品和服务都跟酒店豪华程度来说并不相匹配。”
康佳边说边顺手拿起邻桌大哥酱牛肉一片,“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容小女子品尝一口,可否?”
锦宴楼是京城百里首屈一指的酒楼,进店吃饭彰显的是富贵身份,至于菜品到不见得非常爽口,尤其是一层大厅的食客也只能体会一下锦宴楼的尊贵。
据说二三层才有私厨进行烹料,不过那都是更显贵身份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因此,大家听罢康佳的话,心里也都是赞同的,只是这话不是谁都敢说出来的。
康佳优雅的拿着酱牛肉,一边慢品一边说,
“选得牛腱部分确是上好食材,只是烀的火候还不到位,只有肉味而入嘴无肉香,肉略柴而无酱汁浸润,借酒下菜倒是不错,但是这样的做法也可惜了这块牛腱肉。”
方掌柜再次仔细打量这位妇人,开始看她感觉是倍觉可怜的破落之人。
听她说了这一番话,方发现眼前这女子绝不是普通之人,她说的其实都是对的。
二王爷以锦宴楼作为自己势力的据点,打造锦宴楼的雍容华贵让人趋之若鹜地来消费是次要的,主要是要以此掩盖住二王爷培养内卫的扩张势力。
“掌故的,我今天的饭钱需要一百六十文,我现在给你做一道菜,二十份,大卖之后来抵顶我的饭钱,可好?”康佳自信地笑着对方掌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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