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尴尬极了,呐呐的接过两本书:“多谢秦大人。”
难怪刚才看这本书,她就觉得内容有所缺失。原以为这是孤本还是残本,没想到是分成了三册。她悄悄瞅了眼书封,果然看到书名下有一个小小的“中”字,之前她没看到这个。
“不必谢。”这一次,秦淮的手真的落在了她的发顶上,触手的柔软让他的心也软和下来:“当年把你弄丢原是我失职,你还愿意来这里,愿意收下这几本书,我很高兴。”
秦笑笑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当年的事不是您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她确实没有怪过他,只是在真相未明前,她怀疑他是知情的,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后来,她打消了这份怀疑,仍然无法对他亲近。
虽然爹娘看似不在意,一切以她的意见为重,但是她知道爹娘不想看到她和秦府有太深的牵绊。
秦家救了她的命,抚养她长大,对她的疼爱不掺一丝虚假,这份深厚的恩情和亲情,根本不是她说几句好听的哄他们开心就能回报的,她也想回以毫无保留的感情。
她对生父疏离以待,不愿跟秦府有往来,一怕爹娘伤心,二怕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一旦生父要求认祖归宗,认与不认都注定有人被辜负,她做不到两全。
只是血缘这东西太过微妙,她能毫无压力的怼云氏,因为云氏对她没有愧疚只有算计,却始终无法彻底漠视生父和老夫人,一如上回老夫人生病,她过府探望,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此时此刻,听到生父的自责之语,她也不希望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背负这份沉沉的愧疚。
“笑笑,我宁愿你不要这般懂事……”
听到女儿亲口说出从来没有怪过自己的话,秦淮心里的心情十分复杂:“你不愿认祖归宗,我不会勉强你,只希望你看在老夫人年事已高的份上,能多回来看看她。”
秦笑笑很是意外,今日观老夫人的意思,显然对认祖归宗一事所有期盼,她以为他们是母子,会有同样的想法,原来是她误会了?
这般想着,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下来:“好,以后我会时常过府看望老夫人。”
“好,好孩子。”秦淮欣喜不已,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见她不再躲闪,心里愈发高兴。
抱着三本书籍出了书房,秦笑笑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向她道别,就听丫鬟说老夫人歇晌还没有醒来,便没有进去打搅,由秦淮亲自将她送出府门。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景珩竟然在外面等着,正与过来找女儿的秦山闲聊。
“你这丫头,说好吃完寿宴就回来,我在客栈久久等不到你回来,还以为你遇到啥事了。”秦山终于见到了女儿,快步走过来冲她发了一通牢骚。
随即他像是才发现秦淮,假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劳烦秦大人盛情招待,今日小女打搅府上了。”
秦淮听着他别有意味的话,原本极好的心情消失大半,脸上笑容依旧:“这里也是笑笑的家,称不上打搅。”
秦山一听,郁闷的直磨牙,很想对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吼一声:你喊笑笑闺女,你看她应吗?
在闺女面前,他不想失了风度到底没有吼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反击道:“五天前我闺女收到贵府的寿帖才知道老夫人过大寿,这寿礼准备的匆忙,还望秦大人莫怪。”
论磨嘴皮子,秦淮还没有输过谁:“笑笑来了便是最好的礼物。”
眼看火药味越老越浓,秦笑笑真怕他们吵起来,急忙去拉秦山:“爹,咱们还有事要办,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她拍了拍包裹好的书籍,对秦淮说道:“秦大人,这三本书看完,我会及时还给您。”
见闺女对秦淮的称呼如此生疏,秦山的心情大好,忙不迭的说道:“好,快上车,咱们直接去书院。”
秦淮得到了女儿的许诺,亦是心满意足,极为遗憾的对秦山说道:“秦兄,本该邀你过府共饮一杯,既然你有要事在身,只能等下次了。”
秦山一听,恨不得把“虚伪”两个字拍在他的脸上,然而他不识字也不能真的这么干,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秦大人好意我心领了,有机会定要探探您的酒量!”
秦淮温声道:“定会让秦兄尽兴。”
在两人礼来我往的“较量”中,他们没发现另一个旁观者随女儿上了马车。
待秦山停止与秦淮斗嘴,正要挥鞭打马,发现爬上马车的闺女探头探脑的往外看,抬手就把她塞了进去:“坐稳了。”
秦笑笑欲出口的话被闷在了喉咙里,下一刻马车动了起来,她只能打消告诉父亲鲤哥哥在车上的念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待会儿我爹发现你在马车上,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
景珩挑眉道:“如此正好,兴许能让秦叔叔自己看出来,这样也有个准备,不至于吓到他老人家。”
秦笑笑摇头:“不成,这件事得在我爷爷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告诉我爹,爷爷最擅长‘开导’我爹和两位叔叔了。”
她是真怕父亲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冲到公主府找鲤哥哥算账。为慎重起见,还是回去再说罢。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到了南山书院。秦山刚停好马车,就喊闺女下车,结果就看到景珩从里面钻出来,惊得双目瞪的老大:“你啥时候跑到车上的?”
景珩状作意外的说道:“就在秦府门口,我以为您知道。”
老子知道个屁!秦山气急败坏,差点爆粗口。
好在他意识到这里是书院,来来往往的都是读书人,要是吐脏话闺女也要跟着丢脸。他黑着一张脸瞪着默默爬下车的闺女,一颗老父心不断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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