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两眼直直地盯着黄金箱子,这里面只怕有上千金吧,她贪婪地注视着,良久才回头,问道:“徐大人,此言当真?若草民将名册拿来,两箱......”
徐谦心中不屑地哼笑,果真是个贪财鬼,有钱能使鬼推磨,面对金银珠宝的直接诱惑,谁又能轻易放弃呢。
“两箱都是你的。”徐谦笑。
白荼为难地蹙眉,眼睛盯着箱子里的金子挪不开,又隔许久,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大人要这名册,只是为了核查工匠来历?”
徐谦再嗯一声。
白荼又犹豫片刻,最后才道:“既然大人是奉皇命而来,草民自当极力配合,事关国家大事不可马虎,大人要核查工匠来历实属周全考虑,草民愿尽力一试,将名册拿来,请大人静候佳音。”
徐谦满意点头,命人装了十根金条给白荼带回去,白荼感激叩首收下,而后告辞离去。
回到凉王府,她一刻不停就去见了曾儒,将徐谦与她说的话,仔细地给曾儒复述了一遍。
曾儒代王府事物,对国策刻印也颇有了解,知道这不是容易事,此时他对白荼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此子确实有些本事,迄今为止事情也办得得当,未出什么岔子。故而听完白荼的话后,他反问白荼有何看法。
白荼也不拘泥,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仔细想过,遂道:“依草民拙见,此事怪哉。
其一,徐谦既知草民是凉王府人,又是督刻,如此轻易就出招收买草民,在草民看来,实在有欠考虑;
其二,徐谦直指要工匠名册,此目的过于明显和明确,意图暴露得过于清晰,反倒叫人生疑;
其三,徐谦此举,于他而言毫无保障,且不说他毫无担心草民提供的是否为真名册,他甚至都不担心草民会将他今晨的话泄露出去。如果要说他对于收买草民这件事十拿九稳,草民却是不信的,既如此,为何他毫不担心?”
”说说你得出的结论。”曾儒点头再问。
白荼又道:“草民并无结论,草民只是认为这中间太多令人生疑的地方,就像是他当着草民的面挖了个陷阱。”
“至于跳或是不跳,于他而言,都不重要。”曾儒呵呵笑道。
白荼一凝,反应过来:“大人的意思,他是故意挖陷阱?这是障眼法?”
“不管是真陷阱还是障眼法,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白荼明白地点头:“拖住我们的阵脚。”
曾儒又道:“既知他目的,又何惧他陷阱。名册他要,那就给他。”
白荼拱手应是。其实她也是如是想,徐谦此举实在令人费解,不若干脆遂了他愿,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手段,毕竟此处若是不给,肯定还有其他地方等着她。
得了曾相的首肯,白荼也没什么顾虑了,当即就去找秦保拿名册。
秦保正在听护卫司的人报徐谦这几日的行踪,白荼走近听了几句,听到说徐谦在陈州逛了许多地方,完全一副把吃喝玩乐进行到底的模样。
白荼心下狐疑,徐谦的所作所为,真是越看越让人糊涂了。
秦保看见了她,拉她入话,“徐谦这几日还算老实,恐怕是为了让我们掉以轻心,所以还没什么动作,整日里就吃吃喝喝,倒是青松馆,日日都要去,昨夜甚至还留宿青松馆。”
白荼呵呵一笑,一旁听着徐谦的日常行踪,直到护卫说完离去,才与秦保道明来意。
“徐谦今晨找我过去,让我把工匠名册给他一份。”
秦保面上一惊,“他怎会找上你?”
白荼无奈一笑,“可能是看着我比较容易被收买。”心道其实是柳枝儿给徐谦吹了耳旁风,虽然说得也是实话,但她没想到徐谦会因此打上她的主意。
“这不等于把凉王府的命门白白摆在他面前吗?”秦保诧异。白荼既然来,那肯定是已经打算好要给名册了。如果让徐谦得到工匠名册,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白荼遂又将前因后果与秦保说了一遍。
秦保原还有困惑,可听白荼这么一说,又觉徐谦果然有问题,只不过,就这么将名册拱手送出去,他心里也确实不踏实。
“会不会想复杂了?万一他真的只是为了要名册,故意弄这么一手玄乎,让我们以为他是玩儿花枪,实则他目的就是名册?”
白荼颔首,“也不无可能。总之,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工匠都在王府之中,探视亦有层层把关,工匠的家眷也都在凉王府的保护之下,我们防范严密,就算他真想利用名册生事,也不容易,这名册,与其说是拱手相送,不如说是抛砖引玉。毕竟,就算不是名册,肯定也会有其他手段。”
秦保叹口气,“可惜王爷此时还在战场,若是王爷在,当日就能把他撵出陈州。”
“边境最近可有战报再传回?”白荼趁机问道。她其实很想知道边境消息,但战报什么的,那都是曾相和大臣可看的,除非是大的好消息诸如南齐重新收复会传到老百姓耳中,其余的却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秦保是王府的总管,至少知道的比她多。
果然,秦保道:“两军胶着,很快又会有一批粮草送去边境,这是要打持久战呐。”
“持久战?”白荼惊讶道:“夷国哪儿来的底气打持久战?”显然对于夷国的物资不充沛,大家都是知道的。
“这正是奇怪之处,不过我也只晓得需要送补给过去,具体什么情况,也是不清楚。”
白荼哦一声,想了想,又问:“王爷呢?王爷一切都好吧?没受伤吧?”
秦保摇头:“没听闻受伤噩耗,据说现在只是小打小闹,还没见真章。”
白荼满腹狐疑地拿着名册副本离开,却是回了黑明坊。
自凉王离开陈州后,白荼很是紧张,几乎是日日都在凉王府刻坊呆着,生怕出什么意外。不过徐谦来了之后,她经秦保劝导后,反而放松了,也不再日日待凉王府,每日还是会回黑明坊。
只是今日她回来的早些,一进门,牛四就激动地跑上前,“掌柜的,您可算回来了,有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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