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渔船,便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马亦问。
盛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艘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她这才低低地说:“都逃来这里,我们还能怎么办?!”
见死不救,是盛雅预料到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但凡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那个男人,竟然连面都吝啬得不肯见她。
“呵!”盛雅不禁冷笑出声。其实,她有价值的时候,那男人又何曾愿意见她的面。
他的担忧,她何尝不懂。
金源看见盛雅那诡异的笑意,瞬间眯缝起眼眸:“盛小姐的这笑?!”
“我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连应付都省了是吧。”盛雅笑得风情万种,漾在嘴角的笑意,明媚又灿烂,但是说喉咙里蹦出的话,却阴狠至极,“你去转告你主子,他可以选择对我避而不见,甚至可以袖手旁观,没关系,我若死,他也别想活。”
“盛雅!!”金源脸色都黑沉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是!”盛雅的回答,言简意赅,毫不含糊。
金源拽成拳头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活得不耐烦了?!”
“我想活,可是你们又何曾给过我活的机会?!”谈到这里,盛雅的脸,也阴郁垮塌下去,连最后虚假的嘲讽笑意,都不见了踪影。
“你什么意思?!”金源问。
“郁商,明明在你们手里。”盛雅直直地望着金源,“可是,为什么他好端端出现在帝城,随后又不见了踪迹。这原因,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盛雅想要弄死郁商,是那贪得无厌的狗东西,自从答应帮她忙,污蔑时念卿开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加码加价。直到,霍寒景厌弃时念卿,跟她离婚的时候,那无赖竟然打来电话威胁她:“盛小姐,听说你马上就要心想事成,当上总统夫人了,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都不好好感激我?!”
“不是给了你七百万定金了吗?!余下的一千万美金,我一分不少,会打到你的卡上。”
郁商那时却讥诮:“一千万的尾款,总统夫人是打发乞丐呢。”
她当时都怒了:“郁商,我们说好的,一共一千七百万美金。”
“的确是说好的,可是盛小姐,你也是知道,我愚弄的对象,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可是十二帝国最尊贵的人。倘若有个意外,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再说了,我帮你忙,还受了那么大的罪,你不知道,阁下的手下,差点没把我打残了。我却一口咬定时念卿,把所有的火苗,都往时念卿身上点,不是我如此不遗余力帮你,你能如此顺利当上总统夫人?!”郁商冷笑。
给郁商汇款成功的那一刻,盛雅便知晓郁商是个无赖,既然招惹上了,这些钱,绝对不会轻轻松松就把他打发了。
那时,她想要永绝后患,让马亦斩草除根。
谁知,马亦和那整容女,竟然在金源手里。
原本,盛雅觉得虽然被金源他们捏住把柄,但是只要不跟金源撕破脸皮,这事就不会行迹败露。
谁曾想,马亦在追杀时世安的时候,竟然发现了郁商的行踪。
他竟然被金源他们给放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金源他们,想要借刀杀人,置她于死地。
听了盛雅的话,金源眼底彻底没了温度:“盛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盛雅眸色阴狠,“我没闲情逸致,跟你废话。既然你们不愿收留,那么以后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盛雅拽着马亦的手腕就要离开。
金源却示意手下,拦住他们:“盛小姐,息怒。”
南岛。
最广袤的原始森林里。
盛雅带马亦的保护下,从直升飞机跳下去的时候,看着眼前,在青翠茂密的丛林掩藏下,比城堡还要奢华气派的别宫,眉眼都冷沉下来。
绿色植物,交错盘织。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森林里,光线却因为那些密集的藤蔓遮掩下,显得异常昏暗。
“请。”金源礼貌而恭敬。
马亦却异常防备:“小姐。”
盛雅自然看懂了马亦眼底传递而出的讯息,顿时定住步伐没动。
金源当场就笑了:“我们若要动你,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到这里?!”
最后,盛雅终于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与初次见面的一样:黑色的面具,掩藏着他的真实容颜。
不过,哪怕只剩半张脸,漂亮的唇,线条分明的下颚,仍然充分证明着:那张面具下,隐藏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盛,夏,两大家族都被夷为平地,全族被灭,现在却来跟我谈合作,是不是太可笑了点?!”男人淡淡地笑。
嘴唇,只是往一端,斜斜一勾。
那笑,虽然很淡,但是邪气到极点,很匪气。
盛雅盯着那张脸,心底突然就涌起了火气。盛家与夏家,被灭门,归根结底,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当初,如果不是他照看不周,让时世安活着,他们又怎会遭遇如此横祸?!
此刻,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内疚与悔改,还衣服倨傲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觉得,我跟你合作,会委屈了你?!”盛雅反问。
男人却想都未想:“你也配,让我委屈?!”
语气很淡,但是言辞却嚣张至极。
以往的盛雅,肯定会被气得五脏六腑都炸了,可是今天,她却淡定得丝毫不为所动。
背负着两大家族的血海深仇,她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人性。
霍寒景欠她的命,她要一条又一条,从霍家全族,一条又一条地讨回来。
霍寒景让她跌至地狱多深的位置,她便让霍寒景跌至多深的位置他让她的世界有多黑暗,她便让他的世界多黑暗他让她的儿子,死不瞑目,她也绝不会让他的儿子好过。
这一切,她必定连本带利,统统都讨回来。
“慕之,死了。”盛雅的话语,突然一转。
男人正坐在昂贵得令人咋舌的纯手工定制的沙发上,盛雅说那话的时候,他刚准备倾身去端茶杯。
手,只稍稍顿了两秒钟。
之后,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喝茶的动作,高贵又娴雅。
盛雅见了,当即冷冷地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冷酷无情的男人,最是没心没肺。
她竟然还愚蠢的妄想:这世间,至少还存在一个会因为霍慕之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的人。
呵!
多可笑。
随后,盛雅敛住心间的酸楚,言简意赅地说:“你不是想要霍寒景的总统之位吗?!正好,我上楼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点子。”
“你想做什么?!”
“那个女人呢?!”盛雅突然问。
闻言,男人幽深的眼瞳,骤然一眯:“那个女人?!”
“那个与时念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呢?!”
三天后。
距离总统府一公里外的树林里。
金源淡淡瞅了眼,身旁端端正正坐得笔直的女人,迟疑了下,这才幽幽道:“下去吧,只要完成任务,主子不会亏待你。”
女人听了,颔首:“殷茴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主子失望。”
金源看着本来就跟时念卿相似无几的女人,经过盛雅三天的密集训练,简直如出一辙,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但凡有线索,必定第一时间传递出来。”
“是!”
黑色的轿车,绝尘离去。
殷茴站在树林里,目测车辆彻底消失后,她这才转身往总统府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应该怎样进去,才不会显得突兀?!
殷茴想了好阵子,才有了点子。
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钢刀,她垂下眼眸,认真看了又看,最后眸光一狠,她眼睛不眨地直接将刀尖插入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疯狂涌了出来。
她咬了咬牙,大力抽出钢刀。
用衣服把上面的血渍擦干净,顺手扔到密集的草丛中,她这才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缓步朝着总统府走去。
步伐,随着失血的加剧,愈发笨重艰难。
她的脸,也慢慢变得无比苍白。
好不容易撑着最后的意志,走到大铁门后,她来不及呼救,整个人就直直倒了下去。
而门卫处,瞧见有浑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总统府门口,本能出去查看。
然,当警卫看清女人容貌的当下,先是震惊地眼瞳瞪至最大,最后失了淡定与从容,惊惶无比地吼:“快去通知阁下,总统夫人回来了,晕倒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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