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隔壁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门被推开,一名独眼老头走出屋,将手中的烟枪在墙上磕了两下,又按入烟丝,用火柴点燃后,扭头瞥了眼守在门口的李秦淮道:“起得还挺早,最近后山不干净,你那采参的活计也别忙了,省得死在后山,小丫头一个人活不久。”
李秦淮看到老头系在腰间的芦苇篓子,狠吸一口烟,被呛得满眼通红,道:“老头,你这是准备上山吃独食吗?昨儿个我可见你的篓子塞得满满当当,难不成路旁的那些兔子、傻狍子都是你丢的?”
李村背靠大青山,村民常年以采野山参过活,但自从一个月前,山脚下的路旁就常见到各种小动物的尸体,老村长说是常年的索取让山神发努了,恳求村民不要再上山采参。
但不采参月底野山参贩子来了拿什么换钱?
村民没当回事,但自从前庄的几个大小伙子上山后再没下山,那几位婶子哭的呼天抢地后,敢上山的就只剩下李秦淮和隔壁的武老头了。
武老头瞪了眼李秦淮,吐出一口浓淡道:“小孩子莫要乱说话。”
“得嘞,我自己掌嘴,我可准备跟在您身后捡漏呢。”
武老头像是有寻参的能力,他总是能够采到年份最足的野山参,旁人要想跟在他身后捡漏,都被他骂上祖宗十八代甚至拳打脚踢赶走,但李秦淮除外,许是因为他可怜这个没爹没妈还拖着个小丫头的小子。
李秦淮回屋拿上篓子跟在老头的后面,经过后庄的时候,早饭后没活凑到一起话家常的的大婶们瞅着两人,暗骂几声“钻钱眼里了”、“别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大青山就在村子后方一里开外,冬日的晨雾朦朦胧胧将它隐藏在其后,还没走到山脚下,武老头就抽出腰间的柴刀,叮嘱道:“小娃不识好歹,你看看那是什么?”
李秦淮走近那一滩黑黢黢前,用手中的柴刀拨拉两下,道:“老头,赚大发了,是熊瞎子,咱们抬回去够吃一个月。”
“胡闹!”武老头走近在李秦淮屁股上来一脚,道:“这种不详的尸体也敢吃?你这娃真是饿疯了?烧了!”
武老头有自己一套做事原则,他和李秦淮在路边捡了些树枝将熊瞎子围拢,许是露水的缘故,弄了半天才把火点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这只熊瞎子的尸体很新,或许是昨夜才被杀的,所以这股臭味很不正常,但李秦淮的目的就是探明大青山内的秘密,不能临阵脱逃,他向武老头道:“老头到底是见识多,这肉都臭了,还好我没吃,不然得拉两天肚子。”
“拉两天肚子?”武老头哂笑道:“怕是你这娃直接没命了。”
这老头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敢入山采参一定有依仗,果然对于新人的独立任务会安排一个好的身份。
待熊瞎子的尸体烧干净后,老头从篓子里拿出一个破瓷碗和两只被稻草绑在一起的蛐蛐,他把蛐蛐倒扣入碗中,右手食指极有规律的敲击碗底,口中呢喃听不清的话,待他再掀开碗后,李秦淮就见两只原本活蹦乱跳想要逃走的蛐蛐已经死掉,而且身体彻底干瘪,像是在阳光下曝晒了几个月。
武老头收好碗,用手指在地上扣了个小坑,把两只蛐蛐埋进去,才道:“行了,咱们进山吧。”
李秦淮皱眉,原主的记忆中和武老头进山从未有过这一出,这个仪式到底代表了什么呢?他将警惕心提到最大,亦步亦趋跟在武老头背后,进入被烟雾笼罩的大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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