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是一只尖角豹,一只雌性尖角豹。
或许对于一只敏捷、美丽的女士来说,独眼这个名字不是那么动听。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况且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豹子而已。“独眼”这个名字能将它和其他的那些豹子区分开来,这就已经足够了。
显然,独眼不是一出生就是独眼的。在很久之前,它和那些健全的独角豹们一样,拥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竖瞳。那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瞳孔,只要一瞪,就能吓得小兔子们呆若木鸡,乖乖的被它叼回洞去,喂给它那两只健康、活泼的宝宝。
每次想起自己洞穴里的那两只宝宝,独眼就会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虽然那两个小崽子傻乎乎的,总是啃自己的爪子玩,还老是相互打来打去。但独眼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个小家伙也能长成和自己一样出色的独角豹,成长为和自己一样的出色猎手。
独眼豹生性孤僻,一生中相遇产仔的次数寥寥无几。
本来,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独眼伏在树上,用阴影隐藏住自己。那只独眼燃起了愤怒和痛苦交织的火焰。
要不是……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绿色猴子!
独眼肌肉微微颤抖,指甲探出,用力地嵌在树枝里。
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一般来说,那群叽叽喳喳的绿皮们一看见独眼,就只会呜里哇啦的四散逃跑。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肉又酸又臭,而且肉少骨头多,独眼若想抓几只做零嘴,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每次,独眼都会放这群臭烘烘的小东西离开,毕竟地精又哪里有兔子好吃?
可是,当那天独眼高高兴兴地叼着一只肥肥的兔子回自己的巢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巢穴已经被几只绿皮猴子占领了。
这群混蛋们不知道为何离开了自己的巢穴,而在它的洞里点了一丛篝火,叽叽嘎嘎地大笑,跳着他们那种滑稽的舞蹈。
而那两个每次自己一回家,就睁着大眼睛,不停往自己身上跳的小调皮,已经被扭断了脖子,像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地上。
独眼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它把那只兔子丢在一边,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洞穴。愤怒支配着它的行动。头上的尖角捅进了一只地精的肚皮。同时,利爪也撕开了另外一只地精的喉咙。鲜血飞溅,尸横遍野。欢笑变成尖叫,哀嚎替代了舞蹈。
独角豹温暖的巢穴变成了地精的狂欢所。却又在转瞬之间,成了最可怕的屠宰场。
侥幸未死的地精大呼小叫地逃出洞穴。而伤心欲绝的母豹却没有追出去。
篝火跃动,独眼呆呆地站在满地的绿色尸体中间,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着那两具小小的、僵硬冰凉的尸体。
自此以后,地精的肉对于独眼来说不再酸苦,反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甘美。独眼离开了自己的巢穴,再也没有回去过。
它开始以丛林为家,它最爱的猎物不再是兔子,而成了地精。它伏在树上,躲在草丛中,藏在洞穴里,漫长的守候,只为了等待。只要看见地精,它必然赶尽杀绝。
在一场这样的狩猎中,一只垂死的地精用指甲抠出了它的一只眼珠。自此,昔日那只美丽的独角豹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只,心中只有复仇的地精杀手。
它在这样的生活里过去了很久。今天也不会例外。
它在这棵树上已经藏了两天,但是只要有猎物经过,它依旧能迅速将其扑倒,瞬间咬开它的喉咙。
这样的狩猎已经不知道有了多少次,而每次,它都兴奋无比。
今天,它的运气似乎格外不错,步入它的陷阱的,不再是鹿或者兔子。而是地精。
两只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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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很酸,更让它难受的是刚才的那一脚。独眼冷漠地注视着那只胆大的地精。它是否已经认出这只健壮的战士就是此前那只幸运从自己手下逃脱的地精?
它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知道,所有的地精都没有活着的必要,而且自己此刻,饥饿难当!
就在钩牙大叫的那一刻,独眼动了。它一个冲刺,箭一样窜到的李康德的眼前,可当李康德蓄势待发的一剑砍下来的时候,却又灵巧的一扭,一个侧跳躲开了。
李康德死死的盯着这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野兽,每次它上前,李康德就用尽全身力气举剑一劈。可数刀下去,却没伤到这畜生一根毫毛。如此数刀的落空,再加上极度的紧张。李康德隐隐有了些疲惫。
地精格斗似乎并不包括刀法。
他忽然间明白,这只独眼豹在消耗他的体力,这畜生早看清楚他是怎么出刀的了,所以每次自己出刀,它都能轻松闪过。
而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心如电转,李康德持剑而立。
他在等待。
独角豹迅速地冲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挥剑。
能清楚地看见独眼嘴里的獠牙的时候,他没有挥剑
能闻到豹子呼吸的热气的时候,他没有挥剑。
等独眼低下头,那只并不锋利,却足够坚硬的角就要顶穿自己的下巴的时候。他动了。
这一剑,没有前面几剑那样势大力沉,却足够迅速。
没有技巧,也并不美观。一剑而下,简直就像农民在挥动锄头。
可这一剑,就是搏命的剑。慢上一分,自己和钩牙就要交代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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