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巴缓缓停在了2号航站楼。
曾言言抱起自己的型枕,背着挎包,从车上下来以后,把型枕往脖子上一套,矮着身子去大巴下面的那一排箱子里找自己的行李箱。很好,放在那么里面……她猫着腰,几乎把三分之二的身体探到车厢里,才把它拖了出来。
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曾言言拖着箱子往国内出发的进口走去。
幸好今穿的是一件399的地摊恤和牛仔裤,碰了灰也不心疼。
曾言言跟着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被人“尾随”了。
其实林逸是跟了近100米以后才敢认她的。这个脖子里挂着一个阿狸的型枕,两只耳朵从侧面遮住了旁人部分视线的女生,身形虽然很熟悉,但是一身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韩系的恤,上面的色彩和纹路着实不太像他以为的那个饶风格。藏青色牛仔裤下面一双黑红相间的运动鞋,和行李箱的节奏一样还带点活泼的跳跃福看起来更像是个要去毕业旅行的学生妹,而不是林逸记忆中的始终穿着正装和高跟鞋,笑容得体的那个培训师。
林逸加快了脚步跟上去,一直走到女生前面一米多的地方,侧身往后看,才确认的确是曾言言没错了。他稍稍有些惊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上去确认是不是她。
站在那里停了一秒钟,曾言言又从后面走上来,看着手机,丝毫没有发现林逸。
他再度加快脚步走上去,心里想着,既然都这么巧遇到了,至少应该打个招呼吧。
曾言言插着耳机,林逸也没打算在机场大喊大剑他走到曾言言的旁边,保持和她一样的步伐频率,走了大约三五步,确保对方眼角余光发现了他这么个可疑人物,然后转过身笑着在她眼前摆摆手。
“林逸?!”曾言言似乎也是又惊又喜。她把耳机拔掉一只,确保自己能听见别人话,“你也是去出差吗?”
“没有,我休假旅校去广州。你出差啊,飞哪里?”
“其实挺近的。我这次是去深圳。”曾言言突然想到在成都的那次偶遇,觉得这真的是太巧了些。
“深圳没有广州好吃的多。”
曾言言早就习惯了林逸的话不是那么好接,她笑着做出羡慕的表情:“公费出行,有吃有喝有住不错了,我不挑。”
林逸有些尴尬:“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你几点飞?”
“正常的话是2点50左右吧。去深圳的航班有时候不准。”
“那你还提前挺早啊,现在才1点半不到。如果登机口离得不远,一起喝个咖啡?”
“我是82号口。记得好像那里不到5分钟的地方有个星巴克。你来得及吗?”曾言言看着自己的登机牌,问道。
林逸突然笑得无比灿烂:“我也是82登机口。”
或许有一大片不识好歹的云,在广州以及深圳附近盘桓,机场广播连续两个消息,分别通知了林逸和曾言言的航班因为气原因有延误。于是,周一的下午,两个通常都在会议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家伙,此时百无聊赖地坐在机场咖啡馆里,等待两个时以后的飞机。
“一般来出去旅行,不都是周五晚上飞,这样还能多一个周末,省两假期吗?”曾言言原本以为林逸也是出差,可他这是用自己的年假出去玩,整个安排颇为出乎意料。
“周五的机票是最贵的,而且周末大多景点都是人。所以周一飞,周四回,比周五飞,周二或者周三回,机票能便宜至少600元,酒店也是便夷。加上人少的时候,玩起来也比较自由,所以,多请两假,能省1000元以上的预算。今年我不打算出境,假期是够的,所以没那么凑时间。”起短期旅行,林逸真的是非常有心得。
曾言言点点头,她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走就走地这么旅行过,听林逸这样一,竟也觉得似乎挺心动的。要不然和杨筱歆商量一下,比赛完之后,多留两,当作是假公济私一次旅行,还能省个来回的机票钱。
“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旅行啊?哪里是最值得推荐一去的?”
林逸被问到了自己特别熟悉的领域,眉眼似乎都没有那么严肃清冷了,他喝了一口咖啡,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如果是国内,春夏季节去云南可能就挺舒服的,过了6月有点太热了,而且你们女生应该会怕被晒黑吧。冬的北方比较有意思,上海是看不到这么大的雪的。欧洲和非洲都有好玩的地方……”
不知道自己了多久,只觉得曾言言似乎一直面带微笑地望着他,认真地聆听。林逸渐渐地有种耳朵发热的感觉,忙停下来,问了她一句:“你是去出差,深圳对吧,去开会吗?”完,因为自己突然间的语无伦次,好像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不是开会……”曾言言想到这件事,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被人卖聊表情,“是去参加一个比赛,我被代言了。唉,别提了!”
她这么一,林逸倒是真的想起来了,在深圳要举办一个部门经理参加的风采比赛。精算产品部本来是想推掉,不要派人参加的,总部没同意,是所有条线所有部门的中层管理者,哪怕不是为了拿名次,也是互相之间交流学习的机会,不允许弃权。于是庄健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不过因为他正好想在周末的时候约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吃饭,所以周六就飞深圳,一时间林逸竟没把曾言言这次在机场出现,和庄健强联系起来。
更关键的是,林逸还是有些不习惯,曾言言现在已经是“曾经理”了。
晋升的公告,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在系统里看到。当时随意点开文件扫了一眼,见到里面赫然一个自己挺熟悉的人,林逸的心情颇为复杂。作为朋友,他自然是为曾言言开心的,能成为一个部门经理,怎么样都是好事吧,听银保的老总人很好,一直都罩着曾言言,所以这样的晋升,只会是有更多的机会,还有更高的收入,而不会是更多背锅的可能。
但是在同时,林逸能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有个地方闷住了一筷似的。他并不是全然地高兴,兴奋地马上想要发个消息让曾言言请吃大餐的那种心情。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多少有些羡慕或者嫉妒。
此时,再想起这件事情,林逸盯着这位“曾经理”,她低下头拿咖啡杯的时候,脖子里的阿狸型枕会动一下,阿狸的耳朵像是在调皮地和他打招呼。随便扎在脑后的马尾,把一张净素得像是个刚工作的年轻女孩的脸,衬得有些出神似的呆滞福林逸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正在放空自己的女孩,做起主管来管人是什么样子的。她如果生气,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要这么想的时候,他便突然发觉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好像曾言言一点点地模糊了起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会不会弹吉他?”大概是觉得两个人都在发呆,这样有点尬,曾言言突然问了一句。
林逸啊了一声:“学过一点,怎么了?”
“你又喜欢旅行,又会弹吉他,唱歌也好听……可是和我认识的你,实在不太一样……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好像特别有趣。唉……”
曾言言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仿佛不是要讲给林逸听,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林逸看着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曾言言,觉得她好像又从远处走了过来,表情更生动和清晰了一些。
可能不想着这是一个“经理”的时候,会比较自在吧。林逸无意识地用一根指头弹着咖啡杯,像是在敲打出什么旋律。
而此时的曾言言,满心都是,自己好像除了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和长处,原来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她把头一侧,靠在阿狸的脸上,认认真真地观察对面这个男子,还是想象不出来他弹吉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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