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校园里金色渐渐铺满了每一条道路，伴随着人影闪动是不是发出“噗簌噗簌”的声音，风吹过，金色随风而舞，是一副值得入画的美景，当然，如果没有随时都会入眼的细沙，这副美景或许会更完美一些。

被杨辰淼以“放松休闲”为由拉着出去，在被迫吃过几次沙子之后，陈默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任凭怎么利诱，我自岿然不动。

“默默！”下课铃声刚响没多久，陈默的笔还在手里努力工作，杨辰淼的声音就已经在旁边出现了。无视掉周边同学眼神注视中的揶揄，径自靠在墙边的暖气片上，双脚支在桌子下面的横栏上，显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教室：“今天下午要吃什么？”

“食堂。”陈默看了一眼手表，确定时间之后将笔夹在笔记本里，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啊，又吃食堂？食堂的那些菜式，八百年都不带换一次的，我都要吃吐了。”杨辰淼苦着一张脸，企图用这苦哈哈的表情唤起陈默的同情心。

“你之前不是还说食堂又添新菜了吗？”

“不，那不是菜，是毒。”又想到食堂阿姨为了顺应潮流安排的新菜式，杨辰淼胃里马上就开始记忆性的抽搐，他当时真的是疯了才去尝试那道“酸甜可口”，酸是有了，甜也有了，只是这可乐，真的可以不必存在的：“好在我的胃足够强大，不然你就只能去医院找我了。”

陈默白了他一眼，食堂阿姨都说了只是为了缓解考试带来的焦虑才特地出的新菜式，主要就是因为好看，也就只有杨辰淼，才会大胆到去品尝：“本来就不对外销售，你非得偷一筷子尝。”

“怎么能是偷，阿姨默认了的。”

“阿姨说了不建议尝试。”

“反正我没听到。”

面对杨辰淼的嘴硬，陈默不再说什么，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饭卡，穿上外套准备去吃饭：“走吧，今天刚充了钱，请你吃瓦罐。”

再好的瓦罐也满足不了杨辰淼，他现在一颗心已经完全飞到外面的美食上了：“咱今天出去吃吧，去附中。”

“自家食堂不好吗？米饭不够香吗？汤不够稠吗？肉不够多吗？阿姨给的不够满吗？”刚刚问完题目的杨旭拿着试卷路过，听到杨辰淼的话之后也不走了，试卷卷成筒状一下一下敲击着掌心，满是无奈地教育杨辰淼：“都说一中食堂最人性化，怎么一中学生还总想着往外跑？震惊，这是多么令人心寒的事情。”

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经杨旭这么一番教育，陈默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居然开始动摇了，但看到外面黄沙弥漫的天气，想想还是自家的食堂比较好吃一些，外面的，如果想要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旭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牛肉粒放在陈默面前：“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你从哪儿抠搜来的？”总不会是老班看他如此好学奖励给他的吧，虽然疑惑，陈默还是毫不客气地拿起一颗打开往嘴里放。

“路上碰见何遇，他给的。”

“小气吧啦的，才给这么几个。”杨辰淼接过陈默递过来的零食，打开扔向空中，仰起头张嘴接住。却被杨旭直接从暖气片上拽下来:“别坐在暖气管子上了，万一坐裂了小心喷你一身的水。”

“哪有这么容易裂。”杨辰淼不以为意，但还是向远处稍稍迈了几步。

“也对，去年就已经破了好几次了，今年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正说着呢又见杨辰淼向外挪了几步，跟陈默对视一眼，抿唇笑了。

“去食堂吗？瓦罐，我请客。”陈默晃了晃手里的饭卡，冲着杨旭挑眉，看吧，姐姐也是个大款呢。

“不，我今天想吃炒面。”杨旭摇头，刚刚还振振有词“教育”别人呢，现在是不是打脸打的生疼？

“怎么？是外面的黄沙格外美味吗？还是跟着小车到处躲城管格外有趣？”这话问的，要杨旭怎么回答才好呢。就知道，陈默是隐藏最深的大尾巴狼，一肚子的坏水噗噗地往外喷。

“外面这个天气，还需要加餐吗？怪硌牙的不是。”

“默默，我错了，您可别说话了行吗？”杨辰淼以手扶额，真想揍她怎么办？还要不要人吃饭了呀。

陈默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个天怎么能出去吃呢？收拾好一切冲他们摆摆手，准备去食堂吃饭，不然再晚一会儿饭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黄沙好吃吗？”杨辰淼凑过去小声问他，没等杨旭有什么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去追陈默：“默默，等等我。”

怎么也不吵着出去吃了，瓦罐就这么好吃吗，还是说食堂阿姨的手艺有进步了？

杨旭按下心里因为被怼而升起的万般无奈，对上陈默回头望过来的眼神，这明显就是诱惑他跟着一起去呢。唉，早知道就不跟他们聊天了，现在感觉炒面也没有这么好吃了怎么办？转头看一眼外面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枝丫，果然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呢。

大尾巴狼陈默，就是仗着大家都舍不得揍她才这么嚣张的，可偏偏自己就是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陈默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冷先不说，这铺面而来躲都躲不掉的砂砾才最是烦人，一不小心就往嘴里鼻子里跑，让她不得不把口罩重新翻出来戴上，也没能挡住纠缠的咳嗽，再加上本就不善与人交流的冷淡气质，更加的生人勿进。

杨旭每天在教室里看着陈默板着一张脸窝在自己位子上埋头苦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去打扰她，生怕自己又惹到她。最近可没少去找苏景跟杨辰淼取经，是不是真的高考快要来了，所以真的到紧张的时候了？

“默默。”实在担心，杨旭还是做了很大的心里建设，鼓足勇气坐在陈默的旁边：“你今晚有时间吗？”

陈默抬头，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压住喉咙冒出的痒意，喑哑着声音问他：“你是有什么打算？”

“请你看电影啊。”杨旭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老班今晚不值晚自习，咱溜出去看电影吧，好好放松一下。”

“嗯？”陈默斜睨他一眼：“你是杨辰淼上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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