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明永玞拖着疲惫的身体来给皇后请安,还没进门就被看热闹的宫人挡了路。
“干什么呢?大清早的没活儿干吗?”明永玞呵斥着,众人自然散开。
这才看清身上披着斗篷跪在地上的人。
方总管有意带路让明永玞绕开跪着的白芦月进殿。
刚进殿请了安,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便听得院中乱糟糟的。
“回禀皇后娘娘,摄政王妃晕过去了。”
“摄……白芦月?”明永玞愣住了“她怎么会在这儿?”
“母后你干嘛让她大冷天跪着?”
“她自己要跪,谁也劝不住,本宫……”
皇后话还没说完,明永玞便拿了一旁的汤婆子和斗篷急忙忙出门了。
明永玞冲到院中,将汤婆子塞到了白芦月怀里,又用斗篷将人裹了一道抱在了怀里。
“她住哪儿?”
宫女瑟瑟发抖的指了指东后偏殿,明永玞便将人抱起往过走去。
在他抱住白芦月的瞬间,他依稀听到了一句:“夫君,我害怕。”
御医几乎是候着的,那一刻明永玞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他坐在殿外廊下,看着冒着小泡的药罐子轻轻煽动着小火苗。
小火苗跳动着,他似乎又看到了在房顶上吃烤鱼的姑娘。
为了一口肉,活活追了他三条街的小姑娘。
算算他这十几年人生,挨过的打不少,但除了他的父皇母后授意的,便是白芦月手底下了最多了。
少给摊主一文钱被打,多吃一筷子肉被打,掷骰子耍诈更是被捆住摁在地上打……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白芦月偶尔被接来都城居住,三日里总是有两日会偷着溜出去与同样偷溜出宫的他会合,一同出去“鬼混”。
可自从白芦月定居在尚书府后,她出门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减少了。直到去年,白芦月年近及笄,她能翻墙溜出门的时候就更少了。
想想上次白芦月翻墙偷着跑出去找他还是因为年礼,她成了摄政王妃……
溢出的药汁洒在炭火上发出次次啦啦的声音,也将明永玞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那时他看着火是为了不让鱼烤糊,如今却是看着让药熬够了时辰。那时她身上都是花草的香气,何时变成了一身药味?
好像是从她大婚之后吧?
明永玞想着猛地将扇子丢到了一旁,起身带着人出了凤鸣台。
内府深处最幽闭的牢房门被明永玞粗暴的推开。
明秋霁坐在石头铺着稻草垒成的床上闭目养神,就是明永玞怒气冲冲的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曾睁眼。
明永玞随手夺过狱卒手中的鞭子快步走到了明秋霁面前。
“你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非要娶她?”明永玞有些歇斯底里的问着。
明秋霁依旧闭目养神。
“都说王叔你怎么宠待王妃,你就是这么把她宠的浑身是伤,如今还要陪你去死吗!”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当初不应婚约,不去求什么正妻位给她,一切都不会这样。”
明秋霁睁眼看向了面前一脸怒意的明永玞“贼心不死。”
明永玞被这阴沉沉的语气吓的一愣“什么叫我贼心不死?这原本就是我先同母后提的赐婚。”
“你现在有胆子冲着我喊,当初怎么就没胆子直接去求你父皇下旨?”
“我……”提起这茬,明永玞有些许心虚的咳了两声“我那不是想着宫宴有面子吗。”
“面子?”明秋霁反问。“那宫宴上你本可以争一争,你却拱手相让。现如今又后悔了?”
“我那敢争吗?我争一句我不得被你和父皇打死?”明永玞又气又委屈。
如明秋霁所想,当初赐婚明永玞直接放手的原因,其中一条就是陛下根本是看不上白芦月。
一会儿后,明永玞似乎又找到了自己来干啥的目的,脸上的委屈瞬间不见了踪影“但是她嫁给你之后,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当初信誓旦旦,而后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
“不过也对。你如今,自己都护不住自己。”明永玞凑到了明秋霁眼前,低声道“那就不要拉着她陪葬了吧?”
“明永玞你记住了,她死也是你的王婶。”
明秋霁充满警告的话语砸在明永玞心上一颤一颤的。
“可她不过是一个姑娘。”明永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王叔,你不能自私的拉着她一起受罪。你被关在这里,她被软禁在母后宫里,你受罚,她就陪着你受罪,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就是把她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
两人的对话是被东泊打断的。
“候在偏殿的人来报,摄政王妃醒了,指名要见大皇子您。您不去,便不喝一口药。已经砸了三四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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