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边人突然栽下马背,颈上还插着一根箭矢,中军阵营顿时乱成一团,“保护主将!”
七八个大汉一拥而上,把契丹主将拽下马背,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述律葛尔并未参与半个月前对固北军的截杀,是以难以理解身边人为何如此胆小怯懦,他怒道:“慌什么,一个小小的弓箭手暗中放矢而已,我倒要看看他暴露了位置以后,还如何兴风作浪!”
说着推开了一众近卫兵,调了一队弓兵走向外围。
其余人颇有微词,毕竟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主将狂妄涉险乃是兵家大忌。
到底军令难违,近卫兵只得领了盾兵往外围扩散,去寻那该死的敌方弓箭手。
而狼骑营诸人都在翘首以盼李吴一一箭结果了对方的主将,却不想铺垫了许久,只射中了一个杂毛近卫兵,不由令人大失所望。
渤海骑兵见他们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奇怪道:“你们在惋惜什么?”在这么纷杂的战场上,能御马射杀中军近卫,难道还不够了不起吗?
章熙见此人俨然成为了李吴一的拥趸者,压根不去考虑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好心解释道:“没有一击即中,又暴露了身份,如何再夺首将的性命。”
渤海骑兵却道:“但他倘若一开始就射杀了主将,敌方士兵岂非更加群情激奋?”
几人闻言皆是一愣,虽然现在的形势看上去是契丹人略占上风,但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后方援军如今自顾不暇,箭矢也总有用完的时候,等到弹尽粮绝,再没有可以牵制狼骑营将士的手段。
对冲他们显然不是对手,左右翼奇兵又被渤海人牵制住,假若这时候李吴一贸然射杀主将,必然会引来契丹人的强力反扑。
向鹤程见几人被一个小小的骑兵问呆了,大笑着拍拍章熙的肩膀:“有句古语叫做哀兵必胜,取敌将首级可不是射靶比赛,这点你该跟吴一小子好好学学。”
李吴一一箭得手后并未贪功,甚至看也不看射出的箭矢是否命中目标,驭着马匹急速变换方位,准备伺机再动。
只是他的装束与战场上任何一方的人都不同,周遭契丹骑兵自然把他划到了敌方阵营。
也是被渤海人搅扰烦了,他们逮着谁就砍谁,仿佛历史轮回一般,李吴一又拉走了一部分人的仇恨,在外围战场上来回奔走。一有空隙,他就回身弯弓搭箭,松手必定有人坠马,非死即伤。
也因为身后赘着一群重甲骑兵,在雪原上来回腾挪,以至于近卫兵带领的弓箭手毫无用武之地,生怕一箭过去射中几方人马。
述律葛尔气得暴跳如雷,“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说着夺了一名弓箭手的弓,拉满对准了前方的李吴一。
原本在外围驭马的李吴一似有所感,双腿一夹马腹奋力朝外围冲去。
主将知道弓箭距离有限,见对方拍马跑远以为他是怕了,冷笑着摔下弓箭转身就走。就连身边的弓箭手也觉得这个方位没有什么好投射的,都纷纷松懈下来。
却不想李吴一跑出去老远,绕了个大圆突然打马回头疾驰而来,他松开马缰双腿夹紧马腹,从箭囊里抽出两根箭矢,一根咬在嘴里,一根搭上弦,继而拉满至满弓,瞄准了人群之中的述律葛尔。
根本不待主将身边的近卫兵反应过来,“嗖”一声尖啸,箭矢脱弦而出,裹挟着破空之势,洞穿了述律葛尔的左肩。
周遭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护卫主将。外围弓箭手更是弯弓瞄准了李吴一,只是对方实在太过机敏,仿佛能够洞察他们投射的路径,射完一箭以后立刻扭转马头往另一边空地疾驰而去。
成片箭矢落地,却没能射中对方一根马毛。
而李吴一在短暂的奔袭途中,从口中取下箭矢,继续搭箭上弦。
他一双眼睛仿佛能洞察出远处所有人的薄弱之处,并且快速选择目标,箭无虚发。
第二箭透过了重重包围,“咻”一声命中了主将的右肩,登时痛得他嚎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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