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缔造传奇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这句话用在镇疆王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
就方才,穆芸筝眼睁睁看他把断箭插到自己小腿上,这要是换做一般人,拿把刀在身上比划也心有戚戚犹豫不决,怎么到王爷这里就这么干脆利落,跟用箭插猪肉似的。
而且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刺破皮肉所需的力道非常难把控,她就怕箭簇入肉太深捅到腘动脉,造成大量失血就不好了。
好在王爷虽然狠,但还知道这是自己的腿。穆大夫不由松了口气,检查后赶紧取了绷带给他扎紧膝窝,执了剪子又干起了剪裤管挑箭头的活。
项禾焦急地凑过来问道:“姑娘,王爷这伤无碍吗?”看一眼王爷伤腿踩着的地板,皁靴下都凝了一小滩血了,看样子不像是小伤啊。
而且他总觉得房内布置陈设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穆芸筝皱眉耐着性子道:“箭簇入肉不深,但短时间内还是不宜乱动,以免伤口撕裂。”
这时门口的许怜捂着脸哭道:“呜呜呜,都怪属下该死,听说能回甘州了就一时忘形,这才害得王爷受伤。”
尽管现在不是在手术台上,但穆大夫最烦的就是看病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捣乱,何况她跟许怜还有过节,能给他好脸色就有鬼了,“你们烦不烦,要哭出去哭!”
一众近卫忙把干嚎不掉泪的许怜给拽走了,而项禾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与空气融为一体,穆芸筝倒也懒得赶他,专心致志为王爷处理伤口。
姑姑就在榻上藏着,若表现得过于刻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不过项禾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未见过挑开皮肉挖箭头这种血淋淋的场景。看了几眼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忙背过身去抚了抚心口。
只见姑娘如先前给姑姑处理伤口一样如法炮制,不过考虑道王爷没吃麻沸散,她只能速战速决,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嘛。
而镇疆王原本百无聊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敲击。却不想半盏茶的功夫,穆芸筝就已经把伤口处理完毕,还在绷带外围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结。
这让镇疆王很是诧异。
他毕竟行伍出身,从前当小兵的时候冲锋陷阵,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尤其是拉锯消耗战,生死攸关的时候哪有空理会伤势,等到战斗结束回防驻地时才想起来要处理,只是那会儿血早就不流了。而气血大量流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人都是软趴趴的。
即便是军营中手法老道的老军医,也只说行针封穴可以止血。譬如扎哪里扎多深每每问到此处,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者近身缠斗肉搏的时候,别说是藏劳什子银针,有时打得难舍难分,连袴裤都能给你拽下来。
以至于后来受春尘小师父的启发,在组建狼骑营伊始,他就特地加了一项处理伤情的考核,为的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人人都能应对突发状况。
而能让镇疆王刮目相看,足以证明穆大夫的手法老道,很得王爷的青眼。
当即他心下盘算,反正宋家女公子有专人顶替,她现在就是个无籍之人,要不把她拐去陇右,在军中任职军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穆芸筝无从察觉王爷的小算盘,她只知道做戏要做全套,忙把东西收拾好,趁着身后的项黄门还背身的空档,恶趣味地扶着王爷把他推到床榻里侧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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