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直接走大路，你扶着点嫂子，我要开快了。”

她一踩油门，车子又稳又猛的冲了出去。等开到有浅坑的地方。姚晓渔慢慢踩个刹车。开的确实不错。王孟兰则是焦急的喊不知道什么。她一着急整个人就碎碎念个不停，还是元松提醒。“对了妈，咱们上医院是不是要准备介绍信？”

“镇医院不用，但是产妇营养餐要营养品票才能吃到营养餐，等嫂子生了孩子，肯定还要在医院待两天的。”终于说到自己熟悉的部分，程嘉禾还是想在王孟兰面前表现一二。她还想解释自己也能把拖拉机开得很好。

她跟元松正是情投意合的时候，讨好准婆婆肯定没错。“我方才碰到了农场的人，我爸也在镇上公办，一会儿我看能不能找他弄两张营养品票来。怀姐姐现在这样肯定需要补充营养。对了，我爸也认识镇医院的医生，我看看能不能问他去挂熟人的号。毕竟去医院，要是有熟人肯定方便一些。”

怀艳梅气若游丝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因此整个车里头的人都心头沉甸甸的，生怕这趟出了人命。尤其是王孟兰，她就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真上头了，这番很做好的发言在她这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甚至连基本的回应都没有。只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倒是元松还满脸感动的说“嘉禾你人真好，让你帮忙又让你破费了，真是辛苦你了。”

他笑的眼里跟有小星星似的。看得还有点生气的程嘉禾也感动起来。“你的大嫂，我也当她是我的大姐姐，放心吧，再说了你嫂子说自己开车稳得很，她一定能顺利把大嫂平安送医院去的。”她说完还特地往姚晓渔的方向挑了挑眉。

姚晓渔本来开得好好的，听到最后那句，都忍不住无语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半路怀艳梅出事了，自己还得背锅不成。

在她眼里，上回看到跟高晌不清不楚的程嘉禾，她还能当是小姑娘受欢迎，找找备胎。现在她觉得这个程嘉禾跟自己八成是天生的不对付，没事就要挤兑自己一下。

她也只能撇撇嘴了，毕竟这个家里，正轮得到教训自己的，就没两个人。她打主意讨好王孟兰估计就是打错主意了。这全家就属王孟兰耳根子嘴软。唯独在给元槐结婚的事情上强硬一回，拿私房钱当彩礼给自己。又去找媒婆提亲。其他事情上则是能软则软。没有啥原则。

这样的人当婆婆其实也不坏。姚晓渔知道这人算是个老好人，所以基本上不反驳她说的话。只是自己行为上从没说到做到过一回言听计从。而且王孟兰还有一点很好，她有什么事情当场不高兴就甩脸子。过后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心思没乱飞多久，镇医院到了。众人七手八脚把怀艳梅送到了医院。姚晓渔说：“现在赶紧挂号，我去大堂挂号。妈带着大嫂赶紧找医生。”

这时候挂号的程序不是很严格。因为有医生过来直接把人抬进房间了。挂号相当于是交个钱的事情。姚晓渔也没含糊，问清楚了医院的流程之后，然后问了一下手术费。

护士看到她说话比较有条理，就难得补充说：“产妇的情况其实有很多种，有些情况下可能要做手术，这个是看医生怎么说。当然，做手术肯定有风险，是需要家里人同意，还就是得让产妇赶紧验血，准备血包。你知道什么叫验血吗”

看来护士是见多了不懂这些词语的人，口干舌燥的就要上来解释，姚晓渔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直接去验血吧，一共多少钱，”

“得看验血的结果，我们医院血库紧张，目前只有a形血和b，。ab血是血荒的，不过没关系，型血也可以输。”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交叉配血试验。姚晓渔是知道型没有ab的抗原所以可以输。不过对这些她也一知半解。于是拿着单子就去找怀艳梅，让她输血了。

她亲生父母不在身边，且丈夫也不知道在哪，怀艳梅醒过神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含有某种后悔的情绪，她一言不发的被推到了走廊。这里的脚下是片铺着水泥的地面。在玻璃窗里，能看到不同玻璃罐子被摆放在架子上。医生也只有寥寥几人。因为患者太多而不得不在走廊上加床。

姚晓渔听到医生说：“你是她的母亲？”

王孟兰连忙摆手：“这是我儿媳妇。”

医生给她看验血结果，王孟兰伸长了脖子，她忽然摸了摸头，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年纪大了，眼睛都不好使了。”让人不知道她是想装作看不清还是故意不去看的。

验血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就去准备血包了。本来这时候元松让程嘉禾回去。她便有些不乐意，嘟着嘴说“我让我爸过来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你嫂子在这里没吃的没喝的。我不信你出门还带了粮票。”

元松何止没带，他身上跟脸上一样干净，闻言也只能尴尬笑笑：“我也不能总让你出钱。等我奶回来肯定把钱都还给你。”他想的是，大嫂生的可是元家第一个孙辈，奶奶不能不出钱。这钱回头能找补回来。

而王孟兰则是把姚晓渔拉到了一边问：“钱你出了多少？你奶没给我钱。这钱又要做手术，我怕钱不够。那个程知青是不是跟阿松好了？咱们可不能要她的钱。”王孟兰心想，家里一个两个的娶知青，这叫什么事情？

她这婆婆当得不称意嘛。

在怀艳梅面前耍不了婆婆威风就算了。在姚晓渔面前也不够硬气。她这小儿子，必须得找个村里头知根知底的姑娘家。以后分家了，她跟小儿子一起住，那儿媳妇就不能挑个城里的娇气闺女。

于是她说：“其实我看新苗这孩子不错。哎，咱们家小门小户，跟城里那些条件好的不能比。有空你得让阿槐跟阿松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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