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薛啸岩一话,语气里总带着一股想令人服从的威严,像一个将军在对他的士兵训话。狐狸有时候虽然也“教训”她,不过他更像是个啰啰嗦嗦的教书先生,不听他的,最多被打几下手心,多听几句碎碎念而已。不像薛啸岩,要是不听他的,后果似乎会严重得多。
她心里有那么些许淡淡的不适感,不过并未在意。
还没走出几步,果然看到路边一棵老树下,有一条蠕动的银环蛇,离他们大概只有两步远。
谢的余光猛地扫到,唬了一跳。不过她记着薛啸岩过的话,硬生生把尖叫声憋了回去,汗透的手心紧紧攥住青溟剑的剑柄,时刻准备跟那条毒蛇来一场“恶战”。
好在那条蛇自己游了开去。谢心里惶恐,一路只雇头巡视,也不管前边如何,冷不防一头撞在薛啸岩背上。
“唉哟。”她摸了一下鼻子。
薛啸岩不知为何,突然定住了,像一棵大树一样,一动不动。谢正诧异,却见他回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他的眉头蹙紧,锐利的目光射向斜前方的一个树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夜幕的掩映下,那树杈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黑暗中,两团绿荧荧的幽光忽明忽暗,像是跃动的鬼火。她背后一凉,身体不自觉地一颤。
那“鬼火”有规律地跳动了一阵,突然停息了下来。谢屏住了呼吸,她不想露怯。
“啾!”
伴随一声尖厉的怪叫,一个身形庞大的怪物突然张开羽翼,从树杈后冲他们飞扑了出来。谢下意识地伸剑去挡。
还没等她出剑,那怪物就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在空中颠扑了几下,直直坠落下来。
上前一看,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雕鸮,不过却只有一只脚,背后还长了一条十分不搭调的猪尾。方才那两团绿荧荧的“鬼火”,就是它的两只眼睛。
怪物的腹部有一条细狭窄的伤口,鲜血从那伤口里渗出。原来方才打中它的,仅仅是一枚的毫不起眼的树叶,而在这电光火石间出手的,正是薛啸岩。
谢看着那怪物,疑惑道:“这是什么?”
薛啸岩俯身看了看,沉思片刻,道:“应该是跂踵。很多年前,我在复州山见过这种怪鸟,它们是猫头鹰的近亲,不过却不吃老鼠,专吃毒蛇,像这么大的一只跂踵,少得吃过一千条毒蛇了。因为总是跟毒物打交道,所以这种鸟最能散布瘟疫,我之前就怀疑,广陵县这次的瘟疫,会不会跟山上的生物有关,这两晚上,我仔细翻阅了所有的就诊记录,发现最初来就诊的人里,有好几个都是樵夫,要么就是家里有人经常入山的,至于所谓喝福寿汤得病的,不仅发病时间上略晚,而且是孤例,不足以作为疫情源头的证据。”
谢闻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薛啸岩道:“这些怪鸟最喜欢成群结队,一般不会独自出没,既然看到这一只,这附近应该会有它们的巢穴,要从源头遏制疫情,就得把它们都赶走才校”
他屈膝蹲下,看了眼那只怪鸟,对谢道:“借你的匕首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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