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申连忙道谢,冲金初麟一拱手打马边走。
从阳炎身边路过的时候,刘博申突然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也没太在意,只弯腰挠了两下,冲阳炎拱手一笑绝尘而去。
王朴有晨练的习惯,所以逃过了一劫,王朴的二爷监军宋太监上了年纪,一直以来都是三更起床四更吃饭,也碰巧逃过了一劫。
除他二人之外,十二个小太监,六十多名营官,一顿饭下肚尽皆毙命;这边还没弄清死因,囤粮的大仓又燃起了大火,因军官死了大半,导致将令不通指挥不畅,没来得及组织救援,三座大仓已化成了一片灰烬。
王朴自来云南,不招灾不惹祸,岂料还是祸从天降。
他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哪儿结的仇家,到底是谁要谋害自己?激愤之下,王朴在帅衙里摔凳子砸桌子,见人就骂见兵就打,就在这个当口,永宁王的两位特使求见。
王朴气哼哼往帅案后一坐,翘着二郎腿喝道:“把他们给我带进来”!
原打算拿永宁王特使出口恶气,岂料王朴一抬眼就看见了阳炎,阳光从阳炎的背后洒下,整个人彷佛笼罩着一片圣光,王朴甩了甩脑壳,揉揉眼趴到帅案前,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阳炎。
天使呀!我这是遇到天使了!王朴拍着脑门叹道。
阳炎天生丽质,虽然不假脂粉身着粗布短衫,却难掩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妖艳无双的气质,一种魅惑人心的野性,让王朴看的意乱情迷。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见两名手下押着阳炎的胳膊,顿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把你们的脏爪子给我拿开!谁让你们如此对待贵客的”?
王朴这种眼神,阳炎打小见的多了,知道王朴对自己有意。
于是冲金初麟微微一笑,然后一脸妖媚的冲王朴伸出右手,娇嗔道:“小女子万万没想到,参将大人竟然如此年轻,还生的如此英俊!你快来替我瞧瞧,人家胳膊都给大兵们给捏疼了,将军也不替奴家揉揉”?
王朴瞬间热血上脑,一骨碌从帅案之后滚了过来,凑到阳炎身边伸出双手,涨红着脸,望着阳炎,左比划不是,右比划不成,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下手。
阳炎一脸惋惜,幽幽叹道:“将军定是嫌弃奴家一介草民,不配将军动手”!
王朴连忙摆手,抓着后脑勺红着脸说道:“姑娘的两条玉臂美不胜收,价值万金!我实在是舍不得,更不忍心玷污了姑娘”!
阳炎上下打量王朴,见他急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抓耳挠腮,调笑道:“俏将军如此纯情却不懂礼数,让奴家站了半天,也不给看座”。
王朴这才想起来她俩是玉衡特使,连忙敛容看座,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金初麟开门见山,直言永宁王想同王朴联手,一起对抗黔国公沐天波。
王朴沉着脸问道:“我跟沐天波无冤无仇,和他对抗干啥”?
金初麟起身说道:“滇云一隅之地,历于三代,通于秦汉,著于唐又乱于唐;其后弃于宋,启于元,盛于明。然亦困于明,极坏于明,不可收拾于明”!
金初麟问道:“我大明同滇缅屡战屡胜!可为何胜仗越打越多,国土却越打越小?丢安南失老挝,如今缅甸、麓川、底兀拉、大古剌、百大甸五个宣慰司,竟然丢的一个不剩?将军可知为何”?
王朴一脸不耐烦,摆手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王朴是个粗人,哪儿懂这些道理?再说本官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金初麟回身坐下:“归根结底,是黔国公沐家作祟!土司是沐家得以在云南长盛不衰的依赖!几百年来,沐家一方面养寇以自重,千方百计阻止朝廷改土归流;另一方面与各地土司联手,肆意搜刮民财,排挤朝廷势力,蚕食朝廷地盘,让朝廷无力在云南驻兵,从而使他一家独大”!
金初麟笑道:“朝廷在云南无力养兵,而黔国公和土司却越养越肥!大明不丢城失地才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朴点点头:“好像有些道理!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初麟抬手示意王朴稍安勿躁,掰着手指头算道:“大明各行省百姓,沐浴天子龙恩,收成只三十税一;云南却是例外,自耕农每年收入的六成归土司,土司的三成归黔国公!肥了土司,养了沐家,却苦了数百万子民,而且这口搜刮民财的黑锅得由天子来背!公平何在?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金初麟冲王朴一拱手,笑着问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王家世受国恩,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吧”?
王朴挪了下屁股,挠头说道:“见了又能怎样?我已经自顾不暇了”!
接着便将营内几十名将官中毒殒命,粮仓起火一事一并告知。
王朴叹道:“贼人尚未归案,祸首还没查出!别说我没法跟皇上交待!就连今日营中将士的晚饭还没着落!你想让我怎样”?
金初麟敛容拱手:“那好!咱们就说今天晚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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