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云舟问玉衡有何打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咱义军大营有啥?缺啥”?
赛云舟一瘪嘴:“这还用问,多的是金银,缺的是粮食”!
玉衡两手叉腰,一脸得意的说道:“这不就结了?黄台吉不打虎蹲兔,晋商在草原给他备下的三百万担粮食,用不了多久肯定跌价,咱们蚁搬家,把粮食全都弄到太行山里去”!
赛云舟眼睛一亮:“真有你的!可咱只有千把两银子,想做生意没有本钱呀”!
玉衡顿时泄了气,想了一下,摆摆手说道:“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先把银子提出来再说”!
大同是秦汉名郡,北魏京华,辽金元三代陪都,地处大明九边要害,实为首都之屏障,全晋北方之门户;且扼晋、冀、草原之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大同城高墙厚,又是大明与右翼蒙古“互市”的重镇,因而商铺林立,大小驼队络绎不绝,街市上陆驮水航之物,藏山隐海之珍,靡不辐辏而至者,皆从此处转贩草原。
见此繁华情形,连乌奴也忍不住感慨:“这辈子若能在大同城买座宅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大明首富曹三喜家裕隆银号的伙计,满脸堆笑,热情的将三人迎进大堂,端茶倒水一番伺候:“客官,您想兑多少银子”?
玉衡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铺在桌子上:“一千两”!
伙计深深一鞠躬,客气的说道:“对不住了您咧!大柜不在,无人能够签字作主,还请您改日再来”!
玉衡一挑眉毛:“我兑我的银子,跟你家大柜有毛关系”?
伙计连连鞠躬,陪笑解释道:“我们银号有规矩,兑银十两要效习签字;兑银三十两要跑街签字;兑银百两以上者,必须要有我们坐柜签字;五百两二柜点头;千两以上者,必须大柜签字!这是我们内部的章程,请您谅解”!
赛云舟眼睛一瞪:“店大欺客不是?存的时候,你们把老子当祖宗供着!等我急用钱,你他妈给我来这套?你别忘了这可是我自己的银子!什么他妈的狗屁规矩”?
可无论三人说啥,伙计只鞠躬陪笑,就是不给兑银。
僵持了半天,乌奴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骂了两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内堂涌出来十几条手持鸟铳的汉子,拿枪顶住三人后心,由一个姓蔡的讼师领着,将玉衡押往府衙报案。
玉衡好心塞,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一行人刚走到八字衙门大街,迎面过来一队甲兵,领头骑着一匹毛色黝黑发亮的高大神骏,金甲红袍,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
金甲将军远远看见赛云舟,便打马上前,仔细盯着赛云舟和玉衡看了半天,轻声说道:“放了”!
蔡讼师一展折扇,摇头晃脑上前,欠身拱手道:“曹将军,我是讼师......”
金甲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玉衡的杀父仇人,被后世史家评为“万人敌”的曹文诏,要知道即便将星璀璨的三国,能得此美誉的,也仅有关羽和张飞二人。
蔡讼师话音未落,便被曹文诏身后的一名小将一棍打晕在地,并朝蔡讼师啐了一口:“讼师?瞧你个龌龊样儿”!
持铳的伙计们见势不妙,扔下不省人事的讼师掉头就跑。
曹文诏眯眼问道:“扫地王张一川,你可认得”?
玉衡一挺胸膛:“正是家父”!
曹文诏闻言一愣,眼皮轻轻一抬,微微一笑:“有种!你是来报仇的”?
玉衡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不想输了气势,怒视曹文诏:“刽子手!你双手沾满了饥民的鲜血,人人得而诛之!虽然我杀不了你,可总会有人找你讨回这滔天血债”!
曹文诏闻言仰天长笑,笑完一挑眉毛,盯着玉衡问道:“哪个流民头领身上没有血债?你爹?王嘉胤?还是高迎祥?我不杀流民,谁来养活?不杀流民,就任由他们闹将下去”?
曹文诏冷哼一声,扔了一句“幼稚”,两腿一夹马腹,从玉衡身边昂然而过。
小将军连忙追了上去,回头望着原地发愣的玉衡问道:“二叔,这小子是通缉犯!还杀了咱的内应张立卫,坏了洪总督的大事,你为啥不下令拿他”?
曹文诏很是想了一会儿:“最近我总是隐约有种感觉,是不是该给人留条活路”?
见侄儿不解,曹文诏继续说道:“鼎蛟,你看朝廷杀了王大梁,蹦出来个十三家;杀了神一魁,又冒出来神家四友;斩了王二,又蹿出来个三十六营!流贼好像越杀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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